无论她对胤禛是什么心思,毕竟在心里把他划到自己碗里好几年了,骤然得知自己将来可能要让出来,搁谁心里也不痛快,更何况是性子霸道专横的明若?
“格格想什么呢?”荷香端了一盏酥油茶过来,“福晋让格格喝了歇一会儿。”
正想得入神的明若脱口而出,“四阿哥。”又猛然回神,轻轻咳嗽了一声,说:“放下吧。额娘若闻起来,就说我已经喝了。”
荷香的眼神闪了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若无其事地问:“格格,明日又到了您和小姐妹们约好的日子,这一回是该到咱们家来了吧?”
“不错。”明若道,“这个我已经和额娘说过了,额娘会处理好的。”
“那奴婢就先下去了。”
见明若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荷香一手掩唇,偷笑着走了。
此时马奇也一大家子正坐在一起喝酥油茶,荷香小碎步走到舒穆录氏身边,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两句。
“当真?”舒穆录氏有些惊喜,又有些复杂地问。
荷香信誓旦旦地说:“千真万确,奴婢哪里敢胡乱编排格格?”
“好了,你下去领赏吧,再有这样的事,要第一时间来报给我知。”舒穆录氏挥手让她下去了。
马奇正襟危坐,竖着耳朵一直忍到荷香走了,才放下大家长的架子,迫不及待地问:“怎么了?咱家闺女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好说了?”
真是的,女儿家一旦长大一些,存了心事就不和阿玛说了,害得他想关心女儿,还得通过妻子。
“是呀,有心事了。”舒穆录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显然是想起了他曾经硬是要说四阿哥这不好、那不好的话。
如今自家女儿心里念着四阿哥,可算是打了他那张老脸了。
听完了自家福晋说的事,马奇一下子就炸了,“这四阿哥小小年纪就这么会勾搭小姑娘,长大了还了得?”
这回舒穆录氏也不和他争辩四阿哥到底好不好了,只冷笑着反问了一句,“你家闺女的心思,你到底想不想成全?”
“……”马奇憋屈了半晌,才不情不愿,咬牙切齿地说,“当然得成全了!”
就算是再恨四阿哥抢他闺女又如何?自家闺女喜欢,他这个老父亲,除了努力办差,让自家的地位提高一点,再提高一点,还真没有别的法子了。
马奇仰天长叹,叹完之后就鞭策自家两个大儿子,“你们可要好好读书,好好习武,日后你们妹妹能不能过好日子,可就靠你们了!”
富尔敦和傅庆对视了一眼,拍着胸脯说:“阿玛你放心,我们不但自己努力,也会督促弟弟们一起努力的。”
“好儿子!”马奇欣慰地拍了拍自家好大儿的肩膀,半点也不知道富尔敦寸的是“要死大家一起死”的心思。
=====
远在京城的胤禛可不知道,才四岁的自己,就已经被人当成骗自己女儿的坏小子了。
此时此刻,他正磨着皇贵妃,想要出宫去玩。
“额娘,额娘,您就答应我吧,好不好呀额娘!”胤禛抱着皇贵妃的胳膊,摇呀摇,晃呀晃,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笑话,本宝宝两辈子加起来都不到三十,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皇贵妃享受够了儿子的缠膜,才义正言辞地吐出了两个字,“不行!”
胤禛的神色立刻就僵住了,气恼地甩开皇贵妃,“哼,坏额娘!”
羊绒毯子上,假装对怀里的柚子情有独钟的胤禩有些羡慕,也有些无奈。
就算前世自己真的两三岁的时候,也不敢像寻常孩子一样,对着皇贵妃撒娇耍赖。
因为他的乳母会时长提醒他,皇贵妃不是他的亲额娘,如果他淘气不乖,皇贵妃就不喜欢他,会把他送走的。
当然了,上辈子发生的事,这辈子依然发生了。
不过,他已经不是那个怯懦自卑的小阿哥了,不会再满心感激地把乳母的动作当成一番好意了。
只是不知,上辈子乳母身后的人是德妃乌雅氏,这辈子会不会还是德嫔呢?
胤禛正和皇贵妃闹别扭,康熙就进来了,路过胤禛的时候,顺手摸了摸他的脑门,看见他噘得可以挂油瓶的嘴,不由笑问:“咱们四阿哥这是怎么了?”
“臣妾参见皇上。”皇贵妃行了礼,才无奈地扶着康熙坐下,“皇上不知道,小四也不知道是从谁那里知道了宫外热闹,硬是要臣妾给他个令牌,要出宫去玩。”
说到这里,在康熙看不见的角度里,皇贵妃狠狠地瞪了一眼缩着脖子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封三娘:都怪你多嘴!
封三娘自知理亏,对她露出讨好的笑容,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皇贵妃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继续数落道:“他也不想想,自己才多大。大阿哥都没出过宫门呢,他小小一个人,叫臣妾如何放心得下?”
但胤禛却觉得,如果有封三娘暗中保护的话,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所以,他坚持熊孩子本色,“额娘坏,额娘坏!”
转头又去找康熙撒娇,“汗阿玛,汗阿玛,你看看额娘,她不让我出去玩。”
康熙早年虽子嗣不顺,但这些年却逐渐丰茂了,如今是儿子的排序都已经到了八,底下还有两个小阿哥虽然未曾序齿,但看着就身体健壮,不是早夭之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