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见琛从楼上下来,换了一身休闲的家居服, 浑身散发着清凉的水汽。
裴冬宜也换了一件裙子, 酒红色的鸡心领花罗香云纱连衣裙很衬肤色,将她的皮肤显得格外白皙。
快来吃饭, 今天买的六月黄可新鲜了。她扬起脸朝他笑,灯光在她眉宇间落下一片柔软的清晖。
温见琛看了她一会儿, 举起酒杯,节日快乐, 太太。
裴冬宜和他碰了一下酒杯,也说句节日快乐, 下一秒就见裴鸳鸯跳上了旁边的餐椅, 扒着桌沿跃跃欲扑。
它先看裴冬宜, 裴冬宜摇头, No, 小猫不能吃这些, 下去玩。
它眨了眨眼,扭头对着温见琛,头一歪,喵了声,声音嗲得像是立刻就要撒娇打滚,温见琛夹菜的手一顿。
裴鸳鸯再接再厉:喵
来回几次,温见琛终于忍不住了,放下筷子,叹口气,向它伸手:来吧。
大白猫立马挤进他怀里,把毛茸茸的脑袋搁在桌上,随时等着吃东西。
温见琛看一眼旁边的裴冬宜,妈妈,我们有吃的吗?
裴冬宜也很无奈,撇了撇嘴,等着。
说完起身去厨房,片刻后端出来一个小碟子,上面放了一撮鸡丝和一点胡萝卜丝。
我想明天回一趟温洛庄园,跟爷爷把迪克借过来,可以跟裴鸳鸯作伴,还能消耗它的精力。
温见琛听了忍不住笑,看来裴鸳鸯的好日子这就要到头了。
他说要拈起一根鸡丝,放到裴鸳鸯嘴边,它懵懵懂懂地吃掉。
六月黄壳脆柔嫩,味道足够鲜美,不过也就是尝个鲜,真正要吃的极致美味,是再过一段时间的大闸蟹和黄油蟹,它们当然身价昂贵,但不管是温见琛还是裴冬宜,从来没缺过这一口。
他们安静地吃着饭,偶尔聊两句琐事,桌边放着温见琛下班时带回来的大捧红玫瑰,鲜红的花朵娇艳欲滴,浪漫中染上了些许寻常烟火气息。
吃完饭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开的酒还没喝几口,温见琛道:拿回房去?
裴冬宜头一歪,看起来很像裴鸳鸯刚才看他的样子,温见琛忍不住伸手rua了一把她的脑袋。
她连忙一躲,抱怨头发被他弄乱了,然后笑道:你先拿酒上去,我找点零食。
最后一起端上楼的,除了这种坚果仁,还有插了玫瑰花的玻璃花瓶,摆在裴冬宜做手工的桌子上,为卧室增添了几分节日的气氛。
月色很好,明亮又朦胧,像是罩着一层纱,落在阳台上,伴着夏季潮湿的风。
玉河湾的物业为了应节,将中心湖的湖边精心布置了一番,小彩灯和牛郎织女的主题花灯交相辉映,把湖水倒映得色彩斑斓,据说一会儿还会放烟花。
裴冬宜在藤椅里坐下,看一眼湖面啧啧两声,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是楼王了,看烟花都能看得最清楚。
温见琛失笑,拿了颗巴旦木果仁扔进嘴里,嚼出满口坚果的香味。
裴冬宜把手里的甜筒分给他一个,两个人坐在阳台上聊天,温见琛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嗯?怎么了?裴冬宜一愣,扭头看他,目光疑惑极了。
温见琛有些尴尬,他刚才真的是一时兴起,没过脑子就伸手摸她头的,但是这理由他说不出口,张了张嘴,又合上,沉默下来。
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你头上刚才有蚊子飞过去。
裴冬宜讷讷地哦了声,忽然又说:我最近换了个新的护发素,头发是不是变好了?
温见琛也愣了一下,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说到这里的。
但他还是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这道题对我来说有点难。
裴冬宜耳朵动了一下,低头继续吃甜筒,天热,甜筒化得太快了。
温见琛也低头吃甜筒,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等甜筒吃完,裴冬宜把甜筒的包装纸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对他说:其实我没换护发素。
温见琛扭头看她,笑起来,其实刚才你头顶没有蚊子飞过去。
他的目光柔软,带着闪烁的笑意,裴冬宜的心跳猛然漏跳一拍,她突然间明白心照不宣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尴尬蓦然散去,气氛又变好起来。
冰镇过的白葡萄酒滋味清香沁脾,喝起来有清爽的果香,甜滋滋的,感觉不像酒,温见琛一边吃着坚果,一边跟裴冬宜分享工作中遇到的有意思的事。
我以前轮过整形外科,有一次来了个姑娘做手术,绑着很多小辫子,就是脏辫儿的造型,戴着鼻环,化着很浓的烟熏妆,露出的皮肤上都是纹身,十足不良少女,我们看了有点害怕,不好惹啊这姑娘是个社会人儿,结果仔细一看,好家伙,脚踝上纹的是百变小樱和哆啦A梦,手腕上纹着蜡笔小新,大家立马笑场。
我以前有段时间喜欢吃肯德基的甜筒,很便宜,而且奶味很浓,比现在很多十几块的雪糕味道都不差,有一次我遇到一个新的配餐员,戴着口罩都能看出来是个美女,本来印象很好,直到我看到她少给我打了一圈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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