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刘宝林僵硬着神情,还在哭求:
嫔妾根本不知这事,怎么可能有人指使?!
就在刘宝林话落时,自回来后就一直沉默的刘安终于出声:
皇上,奴才在刘宝林宫中找到了一盒未用完的红花粉。
刘宝林震惊,她不敢置信地抬头,失声道:不可能?!
她不是傻子,哪怕投靠陈妃,也不可能真的亲手接触红花,所以,她宫中也不可能有红花!
刘宝林意识到什么,脸色倏然惨白。
陈妃和她说,担着责,但只要没有证据,根本不会有事,而且,即使出了差错,还有陈妃可以保她。
刘宝林心中一百个不乐意,但也没辙。
谁叫从她踏上陈妃这条贼船后,就注定了和陈妃绑在一起,一旦陈妃出事,她也落不得什么好。
可如今在她殿内出现红花,代表了什么?
陈妃早就打定主意让她背上这个罪名,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洗清陈妃自己!
其实陈妃如今也一头雾水,她根本没有派人暗中栽赃了刘宝林,她又不是蠢,自然知晓把人逼急了没有好处,但她比刘宝林稳得住,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也正因为如此,刘宝林一颗心不断往下沉,越发确定了陈妃搞的鬼。
除了陈妃,还有谁能知晓这个计划?
而且还有这通天的手段,将红花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到了她殿中?
陈妃知晓事有不好,她抬头看向刘宝林,惋惜地摇头:
糊涂啊!谋害皇嗣可是株连九族的罪名,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株连九族四个字,硬生生地将刘宝林砸醒,她对上陈妃暗藏阴冷威胁的眼神,倏地打了个寒颤,她动了动嘴唇,却喉咙堵得慌,说不出一句话。
她知晓陈妃的意思,谋害皇嗣,还牵扯到诰命夫人,有损皇室颜面,如今看似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皇上不可能放过她,甚至会牵累到她的家人。
陈妃让她认下这个罪名,她就会替她说情,而且,哪怕她说出实情,可皇上也未必相信。
陈妃有子,她的话,皇上必定会考虑。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可刘宝林却不得不听从。
要怪,就怪她当初选择与虎谋皮,她怕得浑身颤抖,脑海中甚至一片空白,她堪堪哑声道:
是嫔妾心怀嫉恨,才会害了渺美人。
顾晗冷眼看着陈妃不着痕迹松了口气的模样。
她握着帕子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她当然听得出陈妃在威胁刘宝林,可她听得出有什么用?
皇后和淑妃听不出吗?
都知晓陈妃在说什么,可皇后只耷拉下眸眼,淑妃听见刘宝林认罪,也只意兴阑珊地撇了撇唇。
顾晗又朝殿门口看了眼,小方子还未回来,就在陈妃放松了时
下一刻,一个茶杯被砸在陈妃额头,剧痛和震惊下,陈妃不由得尖叫出声,茶杯磕破了皮,血迹顺着额头流下,显得可怖,陈妃眼睛被一道红痕遮住,她惊恐的捂住额头,不敢置信地抬头朝皇上看去。
不止她,殿内所有人都震惊地朝皇上看去。
顾晗也不例外,她甚至捏帕子掩住了因惊讶张开的唇,刚才的那个茶杯就是皇上摔下,毫无预兆,砸得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陆煜声音冷若冰渣:
你当朕是死的吗?
顾晗从没见过皇上这种神情,在压迫下,呼吸都不由得浅了些,她扫了眼皇后和淑妃,淑妃懒散跪着的身子不知何时早就挺直,显然,她们也都很震惊皇上的举动。
陈妃捂着脸颊,身子隐隐发抖,她还在抵抗:
皇上何出此言啊?!
陆煜从位置上起身,一步步靠近陈妃,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妃狼狈的模样,真的搞不懂,为什么陈妃就不长记性?
距离上一次陈妃哭着认错,才过去了多久?
她就敢故伎重演?
陆煜和她浪费口舌的心思都没有,他恹恹地垂下眸眼,一字一句冷清:
当着朕的面威胁妃嫔九族,朕怎么不知这天下何时由你陈家来作主了?
陈妃脸颊唰得一下惨白。
顾晗眼神稍闪,她注意到皇上话中说的是陈家,而非陈妃,顾晗不由得想起进宫前,父亲曾和她提及过朝廷形势,说到陈家时,父亲只冷哼了声,拥兵自重,不知礼数。
身为天子,底下的朝臣可贪可清,但唯独忌讳的就是功高震主。
圣上登基以来,边关无战乱,哪怕圣上故意抬高文人地位,但陈家手持兵权,加上陈妃有子,在朝中仍有很高的话语权。
父亲很少提及陈家,对此极为避讳。
但顾晗将自己代入皇上的位置,想必,对陈家也会很膈应。
就如同皇后和淑妃,哪怕皇后掌管后宫,但对备受恩宠的淑妃也依旧十分不喜,这是同样的道理。
只简短的一句话,但顾晗猜测,皇上对陈家恐怕早就心生不满。
陈妃被这么重的罪名几乎压垮,待回过神来,她惊恐喊道:
皇上!臣妾不敢啊!陈家也不敢有半分不臣之心!
她抹了把眼泪,还想挣扎:这事和臣妾无关,臣妾威胁她作何?臣妾冤枉啊!
刘宝林早就被这一变故吓愣住,待看见陈妃的惨样,她眼神也有些变化,就在这时,有个宫人跑进来,在刘安耳边说了句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