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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沁脚下一顿,正想该说点什么,手就被人一握。
    她怔然抬头,裴砚并未回身看她,只是走得更快了些,拉着她大步流星地走进书房。
    安氏自然也想进,却被守在院门处的小厮挡了。楚沁跟着裴砚步入内室,内室中除却书桌椅还有待客的茶桌和椅子,他到茶桌边随口道了声坐,她就坐下了,却见他又往里走了几步,走到放茶具边的矮柜处沏茶。
    楚沁犹豫再三忍住了起身帮他一起忙的心。上辈子她就是时时刻刻都绷得太紧了,现在想想,他偶尔照顾她一下她也不是受不起呀。
    裴砚沏好两盏茶,一手一盏端去放在茶桌上,与她品着茶等。
    一盏茶尚未饮完,王宇就进来了。
    天本来就热,他问话又是在外面问的,问完再赶过来,不免出了一额头的汗,便见他随手抹了把,道:两板子下去归燕就招了,不过
    王宇言及此处噎了噎,神情也有些闪烁,裴砚不由追问:不过什么?
    王宇呢喃道:不是娘子身边的人惹的事。
    楚沁一奇:那是怎么回事?
    王宇自觉丢人,闷着头不吭声了,回身朝院门处摆了下手,手下押了个人进来。
    裴砚只定睛看了一眼便僵住,紧接着,楚沁就见他扶着额头按起了太阳穴,俨然一副无地自容的模样。
    他那么气势汹汹地杀到正院,想替她把吃里扒外的人挖出来,结果麻烦竟是自己身边的人惹的,真的很丢人!
    楚沁设身处地地在他的角度想了下就尴尬住了,适时地再度端起茶盏,不去看他。
    裴砚强自稳住:什么缘故?
    张讳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吭声,全然没了白日里在安姨娘跟前那种胸有成竹的气势。王宇斜眼睨着他,禀道:说是觉得自己在公子身边出不了头,就想攀上安姨娘,待安姨娘得宠便能分他一杯羹。
    裴砚:
    这理由,更丢人了!
    他用力按了按眉心,知道自己身边的下人都是签了死契的,就索性道:赏他二十板子,找个人牙子发卖了。
    公子!张讳目露惊恐,急急地膝行上前想要求情,被王宇一把阻住。
    王宇边按着他边又说:他还有个弟弟,叫张诀,也在咱们院子里,公子您看
    这话虽说是在询问,但其实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当哥哥的被发卖了,弟弟便也不可能继续留在府里,免得记仇。
    裴砚淡然启唇:一并打发走。
    公子!张讳更慌了,挣扎着还要上前,王宇索性挥了下手,让人把他拉出去。
    张讳于是便被捂了嘴,呜呜咽咽地被拖出去。楚沁心下隐有不忍,眼底颤了颤,但想想便也罢了。
    这种善心她上辈子年轻时发过,却没落着什么好。这辈子再乱心软,她就是真的傻。
    裴砚将她眼底的那抹情绪尽收眼底,便等了一等,暗想她若要说情也不打紧。
    这种事不是没有谈的余地,他的底线就是把人打发走,别留在定国公府。但她若有不忍,板子可以不打,再不行他还可以额外赏几两银子,也算以德报怨。
    然而沉默了半晌,却只听她道:他弟弟没做错什么,按规矩把他自己的钱物都收拾了,让他带走吧。
    对于张讳,她一个字都没说。
    裴砚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暗赞:她拎得很清。
    然后便是安氏了。
    裴砚心里清楚这事可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张讳固然不对,但安氏错处更大,单是跑去学塾这一点就不合规矩。
    他心里存着恼意,却鬼使神差地看向楚沁,存着三分好奇道:安氏交给你办。
    楚沁短暂一怔,很快就平静了。
    她早知他对安氏的态度,也早已清楚后宅的弯弯绕绕,这事他若直接办了她当然乐得清闲,但他点名交给她,她也没在怕的。
    她气定神闲地笑了笑:安氏与三郎的姑父七拐八拐地沾着亲,是实打实的贵妾,我倒不好说什么。
    裴砚只道她想躲事,倒也能理解。可不及他再开口,她就又说:不止我不好太过严厉,三郎也得顾着姑父的颜面。那不如她笑起来,话锋一转,不如送去交给母亲,母亲执掌内宅,想来是会按规矩办的。到时明明白白地说个清楚,姑父也不是不知是非黑白的人,想来不会怪到咱们头上。
    裴砚被她说得好生一愣,继而偏过头,忍不住地看她。
    楚沁被他看得有些慌,心里翻来覆去地自问:这主意不好吗?
    依她多年的经验看挺好的啊!这么办不止能治住安氏,还不得罪他姑父,更能让安氏背后的胡大娘子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分明就是一举三得的好点子!
    她正参不透他的性子,他忽地笑出了声:想不到娘子还是个小狐狸。
    他说这话时眼中笑意深深,语气里含着几许促狭的打趣。
    楚沁一下子红了脸:谁是狐狸!
    裴砚抿唇:谁脸红谁是狐狸。
    楚沁慌忙抬手,局促地捂住自己的双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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