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按了一旁的内线电话,沉着嗓音让法务进来。一分钟后,门推开,法务部来了人,是个女生,看到夏言时,偷偷瞄了几眼,闻敛把协议递给对方,说道:核对一下,关于嫁娶方面。
他停顿了下,如果我先娶,必须给孩子跟大人一份保障。
夏言一听,伸手要拿过协议。
闻敛却举高了协议,看着她仰起来的脸,他垂眸道:我如果真的娶妻,我可不想最后还有个拖尾。
夏言定定看着他眼眸。
离得不算近,闻敛喉结微滑动了下,眼眸很深。夏言敛了眼眸,道:好,不过需要一次性支付。
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她不想节外生枝,等会儿他一个摇头,又白搭了。闻敛当然清楚她的意思,他唇角的笑容很淡,极其清楚她那些心思。跟两年前的那个她,截然不同,他看向法务,去吧。
法务先是震惊于老板居然有孩子,又震惊于孩子居然不认回来,她刚觉得是渣男,又见老板那双眼睛。
一刻都没离开过那个女人。
如果不爱,怎么会看得那么紧。
法务接过协议,转身出去。门一拉开,她从头到尾看了一眼,满眼震惊,老板真的有孩子了。
靠。
公司那些心痴痴的女员工得心碎一地。
*
门关上,夏言坐回了椅子,等待着,她伸手摸了咖啡杯,喝一口,发现已经喝完了。又把咖啡杯放了回去。闻敛看她一眼,绕过桌子,拿走她的咖啡杯,走到那边桌子旁,重新装了一杯,走回来。
放在她跟前。
夏言掀起眼眸,看他一眼,语气很淡,谢谢。
说着,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闻敛却没走,他整理着袖子,靠着桌子,说道:我签名后,你是不是就可以安心了?
夏言停顿了下。
嗯了一声。
闻敛垂眸看她,眼底深如墨。
那我们至少不算陌生人吧?
夏言一听,抬眼看他,她没化妆,睫毛漆黑跟白皙的皮肤相对应,她反问,不是陌生人是什么?
闻敛心口一抽。
他道:你未嫁,我未娶,我有资格追求你的吧?
夏言一听,她反问:然后呢?尝试再养一只金丝雀?或者,找个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
闻敛咬牙:我从没把你当替代品。
夏言:那金丝雀是有的吧?
闻敛放下袖口,紧盯着她。
夏言看着他,你早点结婚吧。
年轻时我不懂事,搅黄你跟夏情的爱情,确实很抱歉。
闻敛心口翻涌,他往她走了一步,手按在桌面上,俯身看着她,我跟夏情,是高中的事情了,我们甚至没有在一起过。
夏言定定看着他的眼眸。
是吗。
闻敛看着她淡得如水的眼眸,是。
夏言挪了椅子,往后一些。闻敛却握着椅子,往前拉了些,两个人呼吸接近,夏言眯眼,一脸的疏离。闻敛却紧紧地看着她的脸,眉心,鼻梁,嘴唇,他说,不管如何,一个普通的朋友,总可以吧?
他后面的话,带了几分哀求。
夏言往后靠一些。
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闻敛握着扶手的手紧了几分。这时,门敲响,门外是法务的声音,闻总,协议好了。声音传进来。
闻敛站直了身子,道:进来。
他脸上恢复了冷峻,掩盖了刚才的情绪。法务一进来,看到老板竟然走到外边来了,她看夏言一眼。
感叹,真是好漂亮的女人。
她把协议递给闻敛。
闻敛接过,随意翻了下,接着放在夏言手边,道:你再看看。
夏言当然要看,她拿起来,认认真真地翻着,闻敛垂眸看她,抬手挥了挥,让法务出去。法务看老板的眼睛恨不得永远黏在那叫夏言的女人身上,她简直有些不可思议,转身走了出去,顺便带上门。
夏言看东西有个习惯,指尖偶尔会点一下上面的字。
这让闻敛想起大三那年,他休假,只有两天时间,但她要准备论文,他在图书馆陪她,她就这样,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文献。他有些出神地看着。
那会儿她抬眼看到他。
眼睛一弯全是笑意。
夏言看完了,把协议推给他,然后看他一眼,说:你签吧。
这一眼别说有笑意,淡得很,公事公办。闻敛收回视线,拿过桌面上的钢笔,在下面签下了名字。
签完,他合上笔盖,放下钢笔。
夏言看着上面锋利的名字,她站起身,收起了协议,说道:谢谢。
我先走了。说完,她干脆利落地转身,走向门口。闻敛看着她背影,指尖扣上领口,道:这个点楼下塞车,是拦不到的士的,我送你。
夏言:不用,我可以坐公交车。
说着,她关了门。
闻敛在原地站了几秒,拿起电话,给李从打了一个电话,不知说了什么,李从在那边先是诧异,后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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