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灵儿恍惚了一阵,继而由衷地为他们二人感到高兴,“这可真是太好了,怪不得到处找不着贺公子你的魂魄,原来是去了新的躯壳里。”
话说时,奇老一个激灵醒来,“什么新的躯壳?”
柏灵儿笑道:“师父,贺公子不用救了,他……”
“救不回来了。”奇老迷糊着说,“也就骗骗楚孤逸那个傻小子。”
“他回来了!”柏灵儿拧奇老胳膊,“您醒醒神吧。”
奇老吃痛,拍开柏灵儿的手,眯起眼睛打量贺凉水,忽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双胞胎?楚孤逸你可以啊。”语气十分鄙夷。
楚孤逸说:“他就是贺先生。”
“双胞胎当然一个姓了。”
柏灵儿:“哎呀,师父,他就是贺公子,我们不用救人了,他回来了。”
奇老是见过世面的,很快明白过来,兴奋地直往贺凉水面前凑,抓住贺凉水的手就开始把脉。
楚孤逸眉心微蹙,没有阻止。
贺凉水问:“没病吧?”
奇老沉吟半晌,说:“没病。”
“那就好。”贺凉水欲要收回手,奇老却抓着不放,放到眼前细细研究。
“从未见过……这么好的皮肤!”奇老赞叹地摸了摸,“就像女娃娃一样。”
楚孤逸黑了脸,一把夺过贺凉水的手。
许是这具身体是经过重塑的,贺凉水也觉得自己的皮肤白皙细腻得不像一个成年男人的,昨晚没多想,此时不由得有些尴尬。
奇老撇撇嘴,“真是福大命大。不过我很奇怪,重塑肉身这事,即便是大乘修士恐怕也难办到,这小子一个魔修,怎么办到的?”
贺凉水张嘴胡诌:“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就是吉人自有天相吧。我别的本事没有,就只运气好,况且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死了,有经验。”
“……”
柏灵儿抿嘴笑,“世上之事,天机莫测,贺公子秉性纯善,可能这就是你的福报吧。”
奇老不肯放过这么好的研究素材,巴巴地说:“你要是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尽管来找我这个老头子。”
有奇老这个神医看诊,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贺凉水刚要应下,楚孤逸出声:“你不是不给男人看病?”
奇老吹胡子瞪眼:“你还好意思说,当年要不是把你看成了女孩,我也不会破戒。”
贺凉水生怕楚孤逸给老人家也来个定身术,打圆场:“奇老能给晚辈看病,是晚辈的福分。楚孤逸,我们去别处转转,这些天神医与柏姑娘多有劳累,也该让他们歇歇了。”
楚孤逸被哄了出去,边走边说:“不许让奇老给你看病,他就是个老色鬼。”
贺凉水好笑道:“我是男人。”
“他摸你的手。”楚孤逸抓一把梅树枝头的雪,给贺凉水搓了搓手背。
“我又不是瓷娃娃,难道除了你,谁都碰不得?”
“对。”楚孤逸认真道,眼瞳透着丝丝戾气,“贺先生除了我,谁都碰不得。”
贺凉水服了,跟此时的楚孤逸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只能顺着毛捋,“好好好,除了你,以后谁都碰不到我一根寒毛。”
楚孤逸这才满意,牵着贺凉水的手,在雪中散步。
天水宗很大,准确地来说,天山上的宫殿属于天水宗的行宫,是当年天魔君与楚姬的度假之处。后来天水宗本宗发生变故,弟子们便移居到这行宫来。
“什么变故?”贺凉水问。
朱长老跟紧一步,“楚姬诞下孩子不久,便到了飞升历劫之时,不料历劫失败,香消玉殒。天魔君伤心至极,竟追随而去。此后天水宗四分五裂,内斗不休,其中以血皇天的势力最大,渐渐的,炼魔境就只有血魔宗,而无天水宗。”
说到此处,朱长老冷哼一声:“不过是个就会捡便宜的东西而已,待少主继位,就去铲平那血魔宗。”
楚孤逸道:“不如朱长老继位,替我决定?”
朱长老立马弯腰拱手,“属下不敢,少主说笑了。”
天魔血脉觉醒,楚孤逸的性子在潜移默化中冷了许多,从前只是表面冷,如今是心冷,他淡淡一瞥朱长老,道:“带路。”
这半个月,楚孤逸也就在起凤殿待着,其他地方很少去。朱长老忙上前,“少主,贺公子,这边请。”
贺凉水挠楚孤逸掌心,“别板着脸,笑一笑。”
楚孤逸立即弯起唇角,对着贺凉水笑得甜丝丝的。
贺凉水:“……”这变脸速度,弟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邓阳呢?”贺凉水问,“我听柳画鸢说,就她跟邓阳没被关起来?”
楚孤逸:“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这几天我没见到他。”
“你不会把他关起来又忘了吧?”
楚孤逸看向朱长老。朱长老赶紧说:“邓阳绝对没关,他是向着少主的,我们好吃好喝待他好着呢。”
“他住哪里?”贺凉水问。
朱长老哪里晓得这个,他也是让人安排的,唤来随行的暗卫,问到了邓阳的住处,在一座暖阁里。
一路踏雪而行,到了暖阁,贺凉水原想着会暖些,比如烤个炭火,孰料暖阁冷飕飕的,脏乱得很,就像一个狗窝。
楚孤逸嫌弃至极,没处下脚,“邓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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