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斗脑中警铃一响。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嘛, 他与你也应该只是点头之交吧。”术士摊手。
“你做了什么?”夜斗用尽量平稳的声线问道。
“你认识的那个姓五条的家伙最近应该挺忙的。”术士道, “家主刚过世, 作为新任家主的他很难再到处乱跑了吧。”
“你做了什么?!”夜斗的声音拔高,不复刚刚的冷静。
“我在来寻找你的路上还见到了一个扎着紫色麻花辫的神明。”术士想到什么,笑了起来,“不过她真的是个很有意思的神呢!”
夜斗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珠。
这些人对他来说并非是最亲密的人……但无一例外都与他有关。
又是这样。
依照老爸的性格,他做这些事情八成是在威胁他……老爸他又想让自己做些什么?
总之无论如何都不能连累那些人……他不能再让身边的人因为自己收到伤害了。
“我见她明明身为神明但是却可以被人类所看到, 就忍不住问了她——神明是依靠什么活下去的?”术士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她的回答既不是信仰也不是香火供奉, 更不是我们一直以来以为的愿望。”
“她说——‘神明就是神明’。”
夜斗的呼吸微微一滞。
“不是从人的愿望中诞生的神明,同样也不会被愿望所束缚……你不要露出这样的目光呀夜斗,能做到哪一点的是她,又不是你。”术士抬手抚上夜斗的头顶,“你可是从‘我的’愿望中诞生的呀。”
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夜斗攥紧了身侧的双手。
所以他才绝对不能被人忘记……但既没有神社也没有信徒的他只能依靠着老爸生存。
只要老爸活着,他就不会消失。因为只有他会永远记着他。
“只有”……
在能被人类看到之后,夜斗本以为自己已经解除了这种束缚。能被人类长久的记得,他便可以自由自在地去做现在的自己想做的事。
直到现在,他的愿望彻底破灭了。
“回到我们的身边来,做你该做的事吧。”野良朝夜斗伸出手来,“只有我和父亲才会永远地接纳你。”
「没有拒绝的余地。」
术士的强大与心计让他不得不去思考——如果他不答应术士的要求,他身边的那些人还会遭到更多的伤害。
“绯。”
他最终叫出了野良的名字,但再度按照术士的要求去杀人的时候,他选择接受人类的祈愿。以五日元为代价,去斩杀那些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但却未遭到任何惩戒、逍遥自在的人。
之前一直被术士监控着,夜斗始终没有机会回去,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同凛音她们进行解释。在又一次挥动野良斩断恶人灵魂之时,他察觉到一直落在自己背后的视线消失了。
术士把目光投向了别的地方……至少在现在,术士没有看向他。
直到脖间传来的剧痛将走神的自己唤醒,那种直击灵魂的痛意一阵一又一阵地席卷着每一处神经。夜斗跪倒最后甚至趴伏在地上,全身上下因为痛楚而不断的颤抖。
“怎么会……”
“是凛音刺痛你了吗?”
野良站在夜斗身旁,低头看着狼狈不堪的青年。
“真是没用的神器。”野良蹲了下来,看向夜斗颤抖的瞳孔,轻柔道,“我可从来没有刺痛过你。”
“你……对凛音……做了什么……!”
此时的夜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在听到野良的这番发言后,他就知道肯定是野良动了什么手脚。
面对着青年满怀怒气的质问,野良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看她孤零零一个人可怜极了,像个没人要的孩子一样。”野良将双手按在膝盖上,轻声道,“如果她不在这个世界上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了吧。”
夜斗终于意识到了野良做了什么。
“你把……”夜斗的眸中尽是红色的血丝,“神明的秘密……”
“我只是问了一下她的过去而已。”野良道,“至于能不能触摸到秘密……哦,看你现在这副模样的话,她应该是想起了些什……”
话还没有说完,夜斗就在原地消失了。
“来不及了,夜斗。”野良看向窗外,“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能得到父亲的夸奖,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与此同时,在港口黑手党那边的酒吧里弹奏着里拉琴的温迪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优美的旋律蓦然消失在喧闹的酒吧中,忽然有些不适应的顾客朝坐在高脚凳上的温迪投来视线。
温迪收起里拉琴后拿下帽子,朝众人鞠了个躬。
“今天的演奏先到此为止,下次我会将这首曲子完整的再弹一遍,大家有缘下次再见啦~”
*
雷电影本来以为只要从黄泉出来就可以好好的盘问一下惠比寿,得知一些关于另外一位术士的线索,从而让她把面妖的事情彻底解决。奈何事与愿违。
天上踩着金黄色祥云的一批又一批的“人类”看上去就是很大的排面。他们个个手里拿着武器,头上用一块巨大的白布罩着,在阵列最前面的位置还摆放着几个巨大的战鼓。
“是天界的讨伐队。”惠比寿语调沉重,“他们知道我是‘术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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