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昱:
这俩人多半是有点大病,他又不瞎。
范昱捂着心口咳嗽了两声,努力让自己的脸色变更白,皱眉继续装:唉,头好晕。
谢沉欢:
白脸儿:
因为害怕在这个巷子里躲太久,会引起别人不必要的注意,谢沉欢和白脸儿决定投降,长话短说给范昱恶补了一下他们威武军的发迹史。
首先便是薛元帅薛景山。
据传,薛景山身为当朝皇后的侄子,却一不靠荫封,二不走后门,主动请缨来军营历练,在不被任何人看好的情况下,凭借自己过去那些用血淋淋人头累起来的战功,一直做到大权在握,统帅三军的地位,后来更是奉命建起威武军,并率其镇守边关整整五年,期间与北凉军队交手十数次,从无败绩,是大伙心中名副其实的常胜将军,名声甚至比后来的江钺江元帅更响亮。
再就是那些被谢沉欢总挂在嘴边的奴隶。
奴隶奴隶,顾名思义,便是一些连马匹牲畜也不如的奴仆。
在他们南陈,军营里养奴隶其实是很常见的事情,而这些奴隶的来源又大致被分为两种。
一是奴生子,二就是罪犯,总之无论哪种,听起来都不是很光彩。
尤其是在南陈这么个分三六九等分出了名的国家中,一旦做了奴隶,尤其是做了军营中的奴隶,便就几乎算得上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奴隶的命比草还要贱,这是每个南陈百姓都心知肚明的事。
结果现如今,谢沉欢这厮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偷偷请了范昱过来,为军营中几个生了病的奴隶诊治。
军营中的药材到底有多珍贵,想必谁都明白。从古至今,若是军营中的奴隶们生了病,大多只有被丢在角落里自生自灭的份,从没人舍得在他们身上浪费药材。
要是碰上更狠点的元帅,见哪个奴隶生病治不好了,还会下令将其直接杖杀,也好为别人多省出两碗饭。
但谢沉欢现在竟好说歹说劝动了范昱,让他愿意陪自己一起去城外采药,再用采来的这些药材,去给那些被打到皮开肉绽,早已是进气多出气少的奴隶们治病。
但仅凭他们两个人偷着采回来的药,到底还是不太够用。
所以情急之下,谢沉欢才想要赢得比试,以便能在薛元帅面前正经露个脸,求薛元帅赏他一些治病的好药。
毕竟毕竟据说薛元帅是个挺开明的人。
而且无论是贵族、平民还是奴隶,说到底,他们既然生在南陈,脚底下也都踩着南陈的土地,就该全是南陈的子民。
既然全是自家人,又哪有彼此打杀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久等啦,又是被万日了的充实一天呢!
第66章 比试
对于下修界, 范昱其实不是很了解。
范昱本就是由木傀儡变成的人,生在上修界,死在上修界, 死后也鲜少过来下修界,所以他对下修界奴隶们的处境,并不能很好的感同身受。
但是范昱想:谢曲果然还是这么爱管闲事,只不过是在做谢沉欢时,管得坦诚了许多。
想赢得比武并不难, 范昱犹豫片刻, 随手摸到袖子里, 变出一颗能暂时让凡人力大无穷的药丸来,递给谢沉欢。
喏,吃了它,三个时辰之内战无不胜。范昱说, 不过我就只有这一颗药,你别浪费了。
闻言,谢沉欢眼里一瞬亮起来,正要伸手去拿, 却被旁边的白脸儿一把拦下。
谢沉欢,你疯了?白脸儿皱眉道:薛元帅就算再怎么好说话, 也不会答应让你去救奴隶的!这是自咱们南陈建立起来后就没有过的先例, 你如果非得坚持这么干, 只会白白让薛元帅厌恶罢了,你还想不想被提拔?
当然想被提拔, 还想做将军。
但在听见白脸儿这么说以后, 谢沉欢却只是咬了咬牙, 然后毅然接过药丸, 珍而重之地揣进怀里。
见状,白脸儿愤愤哼了一声。
你可真行,我不会让你赢了的,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我虽然看不上你,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因为这点破事就死了的,咱们大丈夫既然当了兵,就得死在战场上!见劝告无效,白脸儿恶狠狠磨了磨牙,转身气愤离去。
反倒是给了谢沉欢药丸的范昱,心里一点都不担忧。
一则是因为这里是幻境,连正月里落杨花这种怪事都能发生,料想凡人们的死死生生也压根就不作数。
二是因为知道谢沉欢具体死在了哪一年,所以并不担心今晚。
还有就是幻境之中真假掺杂,除去织茧人自己,误入者若想知道这其中真正的原委,就得小心甄别。
就比如说谢沉欢方才伸手接他给出的药丸时,面上虽然很欣喜,但又没到真正欣喜若狂的地步,笑没达眼底,就好像早就确定了自己会得到这样一丸药似的。
这就说明当年在现世中,在同样的境况下,谢沉欢也曾得到过一丸效果差不多的药。
多半也是从军中的哪位随行大夫手里讨到的。范昱想。
理由很简单,记得他当年装成凡人来找谢沉欢喝酒时,因为顾忌着自己不能触碰活物,所以除了谢沉欢之外,并没去见军营里的其他人。而在眼下这个幻境里,他却能被很多普通士兵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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