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声音已逐渐转冷。
等去完了谢家,正好赶在我还没回来之前,开始你的第十次轮回。
谢曲:
这他娘的谁还敢去啊?!
尤其是范昱方才都已经把话说到那份上了,他但凡有点良心,此后都不应该再轻易离开了。
更何况经范昱刚才那么一问,他现在忽然觉得给范昱做新身体养魂这法子,很可能有蹊跷。
因为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竟然无论怎么也想不起告诉他这种法子那个人的脸。
先前是他自己单干,没人商量,又亲身处于迷局之中,以至于忽略了许多显而易见的细节,一直都在被牵着鼻子走,如今却不同。
明明连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却能打心底信任,甚至于下意识地盲从这种情况真是怎么想怎么诡异了。
所以、继续去人间轮回的计划就先放一放,接下来,还是得尽可能地陪在小昱儿身边,时刻注意着小昱儿的身体变化才行。
或许除了养魂之外,还有其他法子可以救。
其他不必令他们二人真正分离的法子。
思及此,谢曲就对范昱无故赶他走的举动,老大不乐意,重新又不容拒绝的挤回来,干脆当着马面的面,一把捞住范昱细腰,委委屈屈地撇嘴。
我才不亲自去谢家呢,我是多大的辈分?和谢如贺见了面多尴尬?难道真要我喊他爹?谢曲幽幽地道:谢如贺成人就是个意外,想来是我在过去没记忆,把他打心底真当亲爹看待了,才会阴差阳错救过他一回,你以为所有经我手的都是你这待遇呢,小昱儿?
范昱:
范昱:还有人在呢。
闻言,谢曲漫不经心看向马面,果然见马面此时正仰头望天,一脸的你俩完全可以当我不存在。
不怕,他习惯了。谢曲笑着说。
范昱:
范昱:你这么哄我有意思?话说得好听,该跑不还是得跑?
眼见自己好不容易从牛角尖里钻出来的决心遭受质疑,谢曲连忙举手发誓,一字一顿地道:我保证再也不乱跑了,要是再乱跑,随你怎么罚都行。
范昱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没说话,但看表情似乎不大信。
倒是马面在旁边很不合时宜地插了嘴,小声提醒道:谢七爷,事到如今,我还是想再问你一次狼来了的故事你到底听过没有?
虽然知道这么说不太合适,但你以前三天两头就发誓,我们委实都不太敢信。
谢曲:
知道不合适还说,长嘴干嘛的?专门用来扎心的吗!?啊!?
个完蛋玩意。
总之我就要跟着你,你去找人,那我也去。谢曲恶狠狠瞪马面一眼,转头试图将自己的姿态放低,放低,再放低,最后摆出一副可怜模样看着范昱,谢家那边我自有办法去问话,不用你着急。唉,咱家小昱儿的心啊,可真是比那六月天气变化得还快,分明方才还不愿意我走呢,现在却又急匆匆地赶我了,我好可怜。
说着,还要假装抬手摸两下眼睛,就好像他真为此被委屈地掉了泪珠子似的。
摸完眼睛,再顺手把怀里那张大红宣纸拿出来,低头沉吟片刻,当场就按着自己的样子折了个纸人出来。
喏,谢家嘛,就让它去问,等它问清楚谢如贺当年是否真的替我挡了灾,就能确定我这第九次轮回,原本到底是不是真的该死得很惨了。
先前不曾注意到,如今再想,他轮回九世,竟然每世都能无辜横死,历经所有七苦八难,到头却没生出一点怨气来,毫不夸张地说,这简直就已经是菩萨了!
这得是多飘渺的小概率事件啊?
谢曲自问做不到。
他是把万事万物都看得很淡不假,但他也不是一点仇都不记,他又不是圣人。
就比方说现在,他其实就很想让那个叫程齐的自生自灭去,一点也不想出去找。
唉,也多亏范昱刚才和他发脾气,把心里话全和他说出来了,让他在震惊过后,顿时有了一种醍醐灌顶之感,脑子再没那么混混沌沌的了。
要不然,恐怕他还真得继续去钻那个轮回的牛角尖。
可是究竟轮回个屁啊,野男人的话哪能信?
还说什么要么就和小昱儿分开,想办法送小昱儿去人间,要么就眼睁睁看着小昱儿魂飞魄散
什么狗屁二选一,他还就不选了!
总有既能救范昱,又令他俩不会分开的好法子在,谁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来着,他谢曲全都要。
就如当年他力排众议,说什么也要建起酆都一样,他是绝对不会在所谓的现实面前,低头妥协的。
否则,若是真的又去轮回了,放范昱独自一个留在地府里,孤孤单单又是几十年,他这单纯的小昱儿,恐怕就要被那程齐之流给勾搭去了!
什么,问他为何从前不怕范昱被勾搭?
这不是废话,从前地府里也没见有像程齐那样,见谁都笑的心机之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