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看不起也不是厌恶断袖分桃之情,若是别的什么小辈,她也可以笑意盈盈接受并送上礼物祝他们百年好合,可这事真放自己家里,还是有些膈应的。
她一直认为自家的孩子应当配高门大户的名门千金,现在
虽然她大概猜到了,但只要百里长珩一日没同她说,她便一日不会承认。
魔迭送宋夫人出了院门,回身走到主屋前关上门,让两人自己待会。
长随向来敏感,非常容易因为百里长珩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受伤,这事魔迭自认插不来手,能想明白的,只有长随自己。
魔迭合上门,吩咐人看紧了门别让人进出。
快到冬天了,天黑的快,屋内没点灯,窗户又全部闭的死紧,昏昏暗暗地瞧不真切人的面容和表情。
长随拢了拢散开的发,拿了一根发带固定,在床头坐了下来。
他的手缓缓按在了百里长珩的颈脖上。
百里长珩一无所觉,安安静静躺在阴影里,任由他一点点缩紧。
长随歪头瞧着百里长珩,主君,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抛弃我呢?
你宁愿要一个幻境里的,假的长随,也不要我这个活生生的长随?
主君可真狠的心。
长随咬牙,我说过,即便是死,主君也得死在长随手上,既然主君不愿意醒来,迟早会有这一死,与其如此熬着,倒不如
长随把头贴在百里长珩的胸口上,轻轻道,长随送您一程。
低低的,沙哑的声音从长随的上方响起,养你八年,倒是养出来个小白眼狼。
长随一惊,正打算起来,却被一股大力掀翻,猛然摔进床的里侧。
他还没回过神来,冰冷的铁链就从床头床尾冒出,上上下下将长随锁了个严严实实。
长随震惊看过去。
百里长珩慢吞吞从床上坐起,单手拢了拢滑落肩膀的里衣,长发落下来,遮着他的面容和大半个身子,长随不可置信喊,主君?!
百里长珩抽空扫了他一眼,怎么,我醒来你还不喜欢?
不,不是。长随憋了半晌,你不是留在幻境了吗?
百里长珩没搭理他,穿了鞋子下床,在外间倒了杯水喝。
长随呆呆被捆在床上,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百里长珩端了烛台爬上床,将蜡烛凑近他,一张脸被烤的通红通红的这才缓过神来,主君回来了。
百里长珩满意地瞧着百里长珩深黑的双眸褪去,恢复原来的颜色。
百里长珩拿远了烛台,趴在长随身上拍拍长随的面颊,要送我一程?
不,不是。长随赶紧道,我,我说着,说着玩儿的。
话都说不利索了。
一紧张就结巴这毛病怎么还没改啊。
百里长珩笑了笑,俯身在长随面上啄了一口这才松开了长随身上的冰锁链。
主君!长随昏了脑袋,起身往百里长珩身上一扑,百里长珩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扑直接砸在了被褥上,百里长珩嘶了一声,艰难道,你想砸死你主君啊。
长随一听这声音赶紧爬起来,一脑头发乱七八糟,成了个鸡窝,百里长珩小臂搭在额头上遮着眼睛笑了好几声,这才缓缓道,我饿了。
行。长随利索下床,鞋也没穿就想着往外跑,我去给主君煮面!
百里长珩伸手扯着他的衣裳,先把自己拾掇一下,别出去吓着人了。
哦。长随这才缓了想法,老老实实穿了鞋又穿衣,百里长珩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瞧他,直到人推来门出去了这才收回了目光。
百里长珩笑盈盈的面色也在长随出门的一瞬间消失殆尽,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猛然趴在床头,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百里长珩人是醒了,但是他体内已经完全碎裂的灵核并没有半点恢复,没有了灵核储存灵力,百里长珩的身体此刻连普通的妇孺都还不如。
寒毒霸道,幻境没能弄死他自然会想别的办法,百里长珩知道自己余下的岁月不多了。
剩下的日子,他想都留给长随,至于什么神州,什么魔都什么蛮荒,顺其自然吧。
百里长珩趴在床头缓了好久,这才起身下床将地上的血擦干净,拿了一张毛毯盖住,又打开窗户透气,怕等会长随进来闻见这味。
百里长珩这一开窗,院子里的下人自然瞧见了他,惊喜喊,主君醒了!
百里长珩冲他们笑笑,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太晚了,别到处嚷嚷。
院子里灯光昏黄,小丫头被百里长珩这一笑弄红了脸,个个捂着嘴巴按住心里的尖叫,跺着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百里长珩不知道外边的情况,他安抚了人后就进了屋,裹上厚实的衣裳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打了点粉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苍白。
长随端着面进来的时候百里长珩正好从内室里出来,两人在桌子前坐下,长随将面推过去,主君先吃。
百里长珩看见那一大海碗面笑了,这儿又不是蛮荒,少碗缺筷的,怎么不分开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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