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是带着一身冬日的寒露,风尘仆仆,抬手敲了敲小侄女的房门。
苏翎出来迎他,转头让谢韵赶紧先洗漱,准备上床睡觉。
她踮起脚,在男人的脸颊上轻轻地蹭了一口,你在外面等了多久?不会是偷听了叭?
谢潮抿了抿唇,对她这个形容不置可否,抬手捏了捏美人的脸,我确实在外面听了一点,不过就几句话。
屋内立刻传来谢韵的嚷嚷
拜托你们两个,去开个房间吧!不要站我门口撒狗粮可以吗!
苏翎哈哈大笑,拉着谢潮来到二楼的小吧台。
她顺势问道:所以你想让谢韵去国外吗?
两人并排坐下,她挑了两只水晶酒杯,熟门熟路地给彼此斟满。
谢潮:我想了想,还是会尊重她的选择。
苏翎翘着小手指,下巴微抬:我就知道,不愧是我的男朋友。对了,突然想起来上次谢韵闯入你的书房,你发那么大火气骂她,是怕被她发现什么吗?
谢潮垂落眼睛,她安静地望着男人。
他脸上五官如艺术品般立体又精致,下颚勾勒出的弧线让俊美的线条又冷硬了几分,鼻子又高又挺,不说话的时候,都会令人忍不住加速心率。
说不清,可能吧是我怀揣秘密,所以才会心虚,有时候陈瑾荪打电话来,我也会在书房接听,总担心会被他们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苏翎哼声过后,想起了一桩正事,她仗着喝了酒,一时上头就问了:谢劳斯,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让谢诺知道真相?
谢潮怔了一下,这是一个有些敏感的话题。
甚至稍有不慎,还会引发两人争执。
但苏翎琢磨,反正迟早都要聊到这些,破罐子破摔也好,还是问出了口。
谢潮:你觉得呢?我应该让他知道吗?
这男人求生欲爆棚,还是先问了她的意见。
苏翎:这些都不该是谢诺要去面对的问题,可他的父母当初也不会经过他的同意才做出这种决定,所以很难说吧。
她眉心微蹙,更显得眼神清澈又迷惘:一辈子不知道,反正也没差,就这样快快乐乐的长大也很好,如果告诉他真相他难免会觉得难以接受,但是知道真相是不是属于他的权利呢?
谢潮靠着椅背,神色沉默:嗯,这一开始就是两难的选择。
苏翎更担心,就像自己内心留着属于家暴的那道伤疤,对谢诺来说,也会留下一个永久的伤害。
留在心底最深的伤疤,就是一个随时都会引爆的定|时|炸|弹。
好在她已经与自己和解,那颗炸|弹算是被拆除了。
谢潮:如果非要回答你一个答案,其实我是不想让他知道,我希望他一辈子只做谢家的孩子。
这是真正的人之常情了。
苏翎重重地点头:我明白,谢潮,要不就还是先顺其自然吧,我觉得,有时候看似是有选择,但真到了命运的某一天,或许就别无选择了。
谢潮看了她一眼,嘴角有浅浅的笑意:你好像很擅长这些。
她一时还没听懂:什么?
男人笑道:尽说一些蛊惑人心的话。
苏翎起身走到他面前,任由男人遒劲的双臂环住她的身侧。
有吗?那请问我有蛊到谢劳斯吗?
她被他拽着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
苏翎还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谢潮已经抬起头,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她。
她怎么可能不蛊着他。
每一次与她亲昵的接触,都让他带着浓浓的|欲望。
二楼的窗户还留着一条小缝隙,后院新开的腊梅,也带着几缕芳香,被风送进来。
让人的心情也浑然不知地荡漾起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新的一年也悄然伊始。
谢诺毕竟年纪轻,这段时间骨折已经好了大半。
谢潮放心地出差大半个月,再次回到S市的时候,刚好澜岛下了一场大雨。
算算时日,苏翎和他也好一阵子没见了,所以两人就约着在家里碰头吃个饭。
天公不作美,但这样冒昧的一场大雨,在冬日的夜晚来临,苏翎并不讨厌。
雨丝夹裹着清新的气味,薄凉中透着一层层氤氲的水汽,在她的眼前糊成一片。
谢潮踏入前厅,让佣人把淋湿的鞋子和外衣都拿了下去,他甩了甩身上的水珠,抬眼去看心爱的女朋友,随性中带着一丝性感。
你回来
苏翎的话才说了一个开头,就听见一道闷雷,转瞬之间,房间到处陷入浓稠的黑暗。
她睁了睁眼睛,再仔细分辨,就看到了谢潮手机屏幕的灯光。
他打开电筒,照向地面。
苏翎朝他走过去:怎么了?
好像是停电了。
谢潮示意她别担心,可能电路出了问题,过几分钟备用电力会开启。
苏翎下意识问了一句,应该不是你搞的什么惊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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