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煜想也不想帮忙拧开,递给陆承。
陆承冷淡的说:“江岁做完连瓶盖都拧不开。”
顾煜:“??”
他由衷道:“你是恋爱脑吧哥?”
陆承没有回他,去洗手间看江岁了。
江岁刚好在厕所外洗手台洗手,他洗的很细致,一定要摁两泵洗手液,完完全全按着洗手法从里到外按摩一遍。
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洗手间几乎没人,江岁洗着洗着,楠`枫左右瞄了一眼,没看到人影,悄悄握个空拳抵着唇,对着镜子幼稚的吹泡泡。
透明的泡泡在太阳底下闪着鎏彩的光,没飞多远,撞上玻璃啪叽一碎。
江岁一抿唇,合掌为这个泡泡难过了几秒钟。
几米之外,陆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勾了勾唇,抬起手,微微屈指,隔着长廊与空气,对着那一头的江岁虚点了点,好像这样,就能够真切的碰到对方毛茸茸在阳光下亮着光的头发。
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也值得他偷偷开心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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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有事走不开,托了个以前的朋友来找江岁,就约在中午的天台。
学校最高的一层楼直通天台,江岁之前去踩过点,天台没有监控也没有人,还有个棚子遮光,站起来能够俯瞰大半个学校,是个不错的位置。
葡萄那朋友以前跟过赵子乌,看江岁就跟见了亲人似的。
门豁拉一开,亲人见亲人,眼里都含着热泪:“哥!我可算是等到你了。”
江岁正要和他说话,余光处,白色的衣角一闪而过。
千钧一发之时,他突然想起来,城南那批人对他的考验还没有结束,指不定就在那里等着他。
江岁随手捡起根棍子来,踉跄着后退两步:“你要干什么?我、我没钱。”
小弟:“嗷?”
江岁挥了挥棍子,疯狂使眼色。
这小弟还算上道,马上就注意到了拐角的衣服,一秒入了戏。
“没钱?”
他冷笑一声:“十个人里面九个都这么说。”
江岁吓得把棍子一丢,往拐角跑,刚好和从拐角出来的人撞上。
陆承靠着墙,在江岁的视觉死角将烟掐灭。
注意到江岁红着眼睛,吓得棍子都拿不稳,他皱了皱眉,摘下两边播放听力的耳机:“怎么了?”
江岁抿着唇,害怕的指了指门口的小弟。
一句话没说,陆承看看笑容狰狞的男生,已经猜的差不多了。
那男生看有其他人在,两三步头也不回就转身逃了。
江岁垂着眼说:“本来想来找你补课,结果不小心碰到他。”
陆承从口袋里拿出两张湿巾递给他擦手:“下次要是没看到我,就直接来天台。”
陆承指了指拐弯不远处,一扇上了锁的铁门紧紧闭着。
陆承当着他的面直接将门推开,锈门吱呀吱呀松动一阵,稍一用力就蹭开了。
天台锁住的门后,竟然还有更高一层的天台。
或者说,是杂物间更贴切。
专门支了个棚子,高高竖着,将刺眼的阳光遮挡了大半,里面不像江岁想象的灰尘遍布,反而干净整洁,像是有人常来。
陆承说:“这里没有监控,基本没人过来。”
江岁笑起来:“顾煜他们知道吗?”
“知道,但是不会过来。”
江岁听得云里雾里:“不会过来?这算是你的秘密基地吗?”
陆承嗯了一声:“现在也是你的了。”
说的这么暧昧?
江岁撩起眼,看陆承的表情,似乎并不介意将秘密基地和人共享。
他问:“那你刚才在外面干什么?”
跟在陆承身后走过来的路上,有丝丝缕缕的烟味。
“听听力。”陆承指了指垂下来,随意挂在耳侧的白色耳机:“这边地上太脏了。”
脏吗?
江岁走到海绵体操垫上,拿刚才擦手的湿巾摸了一行,有一点点灰色的痕迹,但属于可以忍受的范围。
“你先看吧,我先走了。”
他手里手机亮起屏幕,明晃晃顾煜的来电。
路过拐角处,陆承自然的将刚才掉落的烟捡了起来,拿湿巾包住,丢进外面的垃圾桶里。
江岁没急着走,来回仔细熟悉了一下地方。
确实可以算是秘密基地了,破旧但还可以使用的桌椅,军绿色的体操垫,还有栏杆下栽种的一行郁郁葱葱的小草。
栏杆往下看,视野比外面那片只大不小,呈收拢的喇叭状,完全就是一个聚风的风口,随意一点清风到了这里都是呼啦啦吹得人头发飘扬的凉快。更重要的是,这里门外有锁,必要的时候,完全不担心被其他人打扰。
真是个翘课的好去处。
江岁轻快的吹了声口哨,这里清净而隐秘,他确实喜欢这里。
中午,江岁没回教室,直接拎着填色本和笔筒来了天台。
比起趴在桌子上睡觉,宽大的体操垫完全就是张可以自由舒展四肢的舒适大床。
他没什么睡意,就随便开了首纯音乐,靠着垫子画填色画。
一个礼拜堪堪过半,厚厚的填色画已经被他画了三分之一。
城南的同学对城北偏见实在太深,他又忍不住想和人讲道理,每次讲不赢,只能气闷的趴在桌上画画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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