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皮儿:哦哦哦,卡哇伊也是1.
-江岁:「微笑JPG」你家卡哇伊一米七八。
装弱只是一时的手段,没有心疼和怜惜作为底色,不然都是男的,对方打哪儿来的爱呢?
指不定打两架就拿他当生死兄弟,关羽张飞了。
葡萄发了个句号,没继续说下去,他嘴硬心软,估计这会儿已经敢去帮忙搜集资料了。
江岁闷笑了两声,将手机重新揣进兜里。
临进小区前,他避开伤口将校服脱下来挽着,有血迹的袖子藏在里侧,又换右手拎包,刚好挡住左手的伤口。
江家在一栋老居民楼,楼梯扶手上的黑漆已经被小孩儿玩闹扣得坑坑洼洼,每一层楼梯口的感应灯更是换了又换,雪白的墙面已经蒙上灰暗发黄的痕迹,连门锁都锈迹斑斑,显出一点油垢,年岁已久,连门口的监控都坏的差不多了。
他从一楼走到五楼,天已经完全暗了,家门虚虚掩着等他回来,一线门缝里,透出里面柔和温暖的灯光。
还没开门,江绵和姨父母撒娇笑闹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和乐融融,一派温馨。
他脚步一顿,没有开门,反而靠着墙从口袋里摸出根烟,叼着低头就着昏暗熹微的光点起火来。
听了一会儿,才垂着眼慢慢吐出口白雾。
他印象里也是有过这么温馨的家庭的,可是十岁那年碰上了酒驾,车子横穿马路驶上了一旁的人行道,父母推开他之后没来得及闪躲,双双去世,再后来,姨父母站出来抚养他,一直到现在。
“岁岁怎么还没回来?”
姨妈担忧温柔的声音断断续续从门缝传递出来:“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下?”
“哥哥帮我去少年宫拿包了。”
江绵替他说:“这个点堵车,慢点就慢点喽,你急什么?”
江岁叹了口气,简单喷了两下花露水盖住身上的烟味,推门而入。
“我回来了。”
他一手挽着校服,一手拎包扶着墙换鞋,垂着眼的表情很淡,就算有花露水遮掩,也挡不住一身烟味。
江姨妈松了口气,走过来帮他拿书包:“今天做了你喜欢的可乐鸡翅,一直放锅里热着,就等你回来咱们一起吃。”
江岁冲姨妈笑了笑。
身后,姨父目睹这一切,从鼻子口哼出一身冷笑:“这次不知道又是从哪里鬼混回来。”
江岁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刚才暖热的气氛一瞬间冷凝下来。
江姨妈卡在中间左右为难,觑一眼丈夫的脸色,安抚的摸了摸江岁的后颈。
江绵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瞪一眼沙发上的父亲,主动帮江岁把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用不小的声音嘟囔:“别理他,在外面受了气就要在家里讨回来。”
姨父用力将手里的茶杯砸在玻璃茶几上,茶水四溅,声音尖锐。
江绵恼怒瞪过去:“你干嘛啊?!”
江姨妈拿着抹布过来,瞪了姨父一眼,赶紧打圆场:“江绵岁岁,去拿碗筷。你也是,准备吃饭。”
江岁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拿外套挡住,从厨房拿了碗筷过来。
姨妈一家当初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她们借住在江岁家,同时负责照顾江岁,承担起江岁监护人的责任,同样的,江岁父母的遗产也会按期充当生活费打在她们卡上。
简单来说,两家互不相欠,江岁也没必要看任何人脸色。
江姨妈是个温柔的人,把江岁完全当做自己的亲儿子看待,即使他成绩不好,也殷切地鼓励他,至今还把他当成以前那个乖巧的好孩子,生怕他在学校被其他人欺负。
也是为了不给她添麻烦,让他们失望,江岁每次打架都格外小心,生怕露了脸被人找到学校去。
所以在不久前,姨妈听说城南的升学率更高,师资更好,努力争取了一个名额,希望他可以转学。看着姨妈殷切的眼神,他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尽管他至今还没想好要怎么和朋友们开口。
该怎么说?
堂堂城北的老大,带头和城南约架的那批人,竟然要转到城南去……
那还不如和这个世界一起毁灭。
江岁又头疼又难堪,光是想想就头大。
吃饭的间隙,江绵凑到他耳边问:“哥,你刚才是不是都快到家了,看到我信息才返回去拿包的?”
“没有。”
“别骗我了,我刚刚回来的时候,是不是你在后面跟着我?都说了八百次了我没有早恋没有交男朋友……”
江岁拿碗的动作一顿,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是我?”
“一直跟到楼底下才放心,除了你还有谁?而且还穿着一身黑,口罩帽子一个不落,生怕别人看到你。”
江绵一脸我已经看穿一切的表情:“你书包那么鼓,是不是又偷偷把衣服塞里面了?”
姨妈端着菜上桌,江绵又装模做样地退回去,和他悄悄使眼色,示意他自己不会告密的。
可是江岁一下课就去打架了,根本没有回来过。
他看着面前的碗筷,突然想起来赵子乌下午叮嘱他的话——
“我前两天还听见我妈说小区外面路上有男的鬼鬼祟祟,专门尾随独行女生和小女孩儿,你最近让你妹妹注意着点。”
“监控早就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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