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铤而走险。
骨子里就像真的长了反骨,哪里最危险,哪里最是绝境,藤仙连意管保会出现在那里。
孩子大了,是要飞翔的。
芙菲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尤其是藤仙连意这样的注定要成为那翱翔九天的飞龙一般的人物。
芙菲虽然关心连意,但自然不会去束缚她,当然也束缚不了她。
她就是很火大连意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其实这事,连意不一定需要这般冒险,哪怕花的时间长一点,迂回一点。
这回连意的运气是好,可是谁能一辈子都有好运。
命只有一条。
尤其是对于藤仙连意。
她如今这一世都是千求万求而来,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世?
这不是诅咒,这是芙菲心中最大的恐惧。
言柳轻轻的在一边叹了口气,给了连意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谁都知道连意走的艰难,可是,她真的太不把
自己的命当命了。
这么锋利,像是睥睨一切的绝世宝剑,然,过刚易折。
她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对他们这些关心她的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连意愣了一下,她何其了解自家的师姐和师兄。
什么叫刀子嘴豆腐心,便是她师姐这样的了。
她想起小时候,想起很多她们相处的瞬间。
心中有暖流淌过,让她全身的经脉都酥酥暖暖又麻麻的。
她不顾芙菲的冷脸,拉住芙菲的手:
师姐,我错了,不是因为我做这件事错了,错在我没有做出更好的安排,不够谨慎,也不够敬畏。
说出最后两字,连意只觉得突然间有一股清正之气从丹田之中滋生而出。
来的快,去的也快,但却瞬间让她像磕了仙丹一样,舒服到了骨子里。
原本就通达的心境,这会子似乎又经历了一遍精心打磨,多了一层琉璃般璀璨的微光。
丹田之中,木汁儿汨汨流淌,汇滴成线,带动着全身的灵气如雨后初晴的森林的清晨。
充沛的,活跃的,连意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充盈在一种活力满满之中。
灵气流淌极快极快,似带走了全身的疲乏和病痛,只余下满满的轻盈。
她面上没表现出来,只舒服的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知道,这算是难得的心境上的顿悟。
她曾经也不是没有过这种心悟,然那时候自己才什么修为?现在是什么修为,哪怕她自己伤到可能连一个金
丹修士都打不过,那也无妨。
起点不同,所能达到的终点更是不同。
这场心悟让她的心境跨越出别人许是百年千年都没法跨越的距离。
已经远远高于她的修为,说不定,还能带动她修为的提升。
她是少见的,心境通达高于修为的修士。
连意真是有些意料不到,本以为这回虽然窥知了一星半点蛎族和始魔一族的秘密,但到底这个秘密还隐没在
雾中,她想要猜到几分,很不容易。
到没想到,自己这一趟还遇上个大机缘,因祸得福了。
她明明知道,自己是带着老祖宗和爹娘去了仙界的。
亲人之间,是牵绊,她有牵绊在身,却还是不管不顾,选这么一条铤而走险的路。
明明可以,更加谨慎的。
不是这件事,而是每一件这样的事,她都有点不管不顾,一分的胜算都敢往前冲。
如今,仙界之中,连外虽然飞升,还不知道有没有和爹娘还有老祖宗会合。
她若是死了,凭借贾培成的良心,自家爹娘和老祖宗又能活多久?
这不是连意不信任贾培成,事实上,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她帮贾培成,虽有惜才之心,但一开始她就存了利用之心,互惠互利,是最好的平衡。
她若是死了,这平衡也就破了。
最后有任何一个结果,也是连意自作自受。
这其实是不对的。
自小,连意才是炼气筑基的小修士,对于阵之一道也是一知半解,就敢自己一人单枪匹马的挑衅罗生八门阵
,当时芙菲就骂过她。
那时候,连意不解,只觉得,大师姐有点矫枉过正了,那般情况下,不那么做不就是个死么?
可是多年过去,兜兜转转,今日的芙菲没有当年的芙菲那么的气急败坏,整个人如同一汪深潭,便是内里早
就波涛汹涌,外在永远能保持住冷静。
师姐和师兄没人在乎她为凌霄宗带来了多少的荣誉,他们是真正关心她的。
连意却是懂了,凌霄宗,师姐,教给弟子们的,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也不是要他们怕事,一则是要让他们知
道,他们有宗门在,就不用怕,遇事不能嚣张,但也不用怂。
二则,大约才是最重要的,也是这许多年,连意从未细想或者参透过的。
那就是,对于生死要常怀敬畏之心。
保持谨慎,多思,不是贪生怕死。
敬畏生死,代表着服从本心。
服从本心没事,但不能冲动,杀人不怕,生死无惧,但不能白死。
生,要光明磊落,死,亦要死的其所,没有遗憾。
芙菲愣了愣,师妹能这般坦白和认清这些,她有些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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