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神识,本尊到场,要更加灵敏了五分。
神识毕竟只是神识,它无形无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嗅到或者看到。
她自己亲身上阵就不一样了,五感回归,那气息越发清晰起来!
她今日就和这气息死磕上了。
原本她属实是不准备在今晚就打草惊蛇的。
可是,她这不是已经被发现了。
以她的神识强度,便是段家这老宅有一个晨萧郡那么大,这会子也全看过了,若是不仔细看,都能看十个来
回了。
可,那所谓孙成曾经的住处究竟在哪里,她看来看去,仔细对比,仔细观摩,都觉得不像。
如今除了段家特别豪气、特别有钱、阵法高端又数量繁多这些印象深深刻在她脑海中。
连意竟然找不到其他任何异样了。
而这气息,当真是她能找到唯一也是最后的线索了,她自然要紧紧揪着不放。
蓦地,连意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目光悚然的又回过头来,盯着孙成那金光灿灿的牌位看。
她心说,孙成不会那么变态,把自己的曾经的住所塞在这祠堂里吧?
或者这祠堂是他曾经的住所改建的?!
这里面可不止有他啊,除了他,那可都真正的都是鬼。
连意自不会觉得,堂堂金仙会怕鬼,她又不是连外那个活宝,她其实也不怕的。
但,把自己的住处改成祠堂,不觉得有点瘆人吗?
连意越想越觉得像,孙成本来就挺变态的,不变态能和地心魔为伍,还弑兄夺位?
关键弑兄就弑兄了,自古以来,弑兄夺位的也不止他一个。
可怕就可怕在,当年的段家人,只要有灵根有修为的,有一个算一个,除了他自己,一个都没有逃过他的魔
爪。
简而言之,也就是他出去以后,找到了一个强大的靠山,回头就把自己的本家段家灭族了。
只剩下一些没有修为没有灵根的段家族人。
此后孙成掌了段家的权势后,就把那些无灵根的族人全都变成了段家的奴仆。
而所谓北段,便全是孙成的子孙。
这已经不止是有病,确实就是变态了。
连意又往深处一想,刚刚那冰凉的眼神窥视,不会是孙成飞升之前留下的一缕神识吧?
可是,这么想也总感觉哪里不对。
若是他的神识发现了她,为何不对她动手。
便是经历了时间的消耗,就凭刚刚那一瞥中那冰冷彻骨宛若实质的气势。
连意就能感觉到,便是消耗也有限,那缕神识的修为绝对至少和目前的她旗鼓相当!
这般情况下,它为什么引而不发,就任凭她在段家祠堂这么大摇大摆的找东西?!
连意皱皱眉,藤蔓再次飞扑而出,集结成网,又把祠堂密密实实的搜罗了一遍。
还是什么都没有。
若不是她实在怕那唯一的长生果树的气息断了,她这会子一准弄点雷试试这祠堂。
就不信,还炸不出背后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
藤蔓流连再三,终于失望的收回了。
罢了,她还是继续揪着这长生果树的气息吧。
甭管那窥视的眼神是什么目的,她就不信,她挖掘到更加深入的东西,触及到这段家老宅的秘密,它还能坐
得住!
如此,她便回过头来,一门心思的感知长生果树所在的位置以及包裹住它们的阵法!
殊不知,暗里的那一双眼睛早就已经积聚风暴。
那深邃不见底的眼中,似乎下一刻就要射出万千刀剑,把那不知死活,令人厌恶的藤妖给绞杀成飞灰。
可是,他现在还不能!
藤仙连意来的太快了。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距离他传信给段沛不过才两个时辰都没有。
段沛许是才收到信,再集结人手赶过来,这是黄花菜都要凉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藤仙连意能敏感如斯。
她不是藤妖吗?难道今生她托生的那个什么连家有什么犬妖的血脉不成?!
凭着那点子长生果树的气息,她就能做到这种地步?!
而藤仙连意的阵法之能,没人比他还清楚有多厉害。
他不用侥幸或者存着妄想,过不了今晚,这藤妖绝对能够找到那隐没在后面的阵法,再循着那阵法找到她不
该找到的东西。
虽然,他深知,便是连意找到那个阵,进了那个阵无疑是自掘坟墓,死路一条。
然而,他还是觉得愤怒到无以复加!
这本是段沛该解决的事儿,怎么最后全都堆到了他的面前。
便是连意死在阵中又如何,凭她的能力,他不觉得她会很快死去。
到时候,势必将他这儿的阵法搅合的混乱不堪。
这阵一动,他要受多少影响,能不能再近一步都不知道了。
还有那阵中的一切,哪一个不是他想尽办法、费尽心思弄的。
阵法一旦被搅乱,内里的一切想再复刻谈何容易?!
而这一切,便是藤仙连意死一万次,谁能赔给他他所遭受的损失?
他愤怒,他跳脚,他恨不能直接将连意撕碎,可惜,如今他的行动受限,还不能。
任是谁,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之际,忽然戛然而止,兴许永远都达不到之时,都会愤怒到无以复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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