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愣了一愣。
也不知道是天光正好还是如何?
他竟然觉得连意的脸庞在发光。
原本连意和白凡熟知的藤仙连意长的也是一模一样,但今日,怎么说呢。
就是平日看到连意,白凡有一种:
哦,这是连意,她前世是我的救命恩人兼好友,我要保护她,帮助她,让她再次成为我的伙伴。这般的
感觉。
可是今日,他竟然觉得他那好友,是真正的,不含一丝水分的回来了。
白凡到底见多识广,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
又见连意裙琚浮动抬步间也难掩盖举手投足之间的流光溢彩。
他讶异的一挑眉。
连意知道白凡看出来了,故意问:怎么?!
白凡笑的爽朗,直言:总觉得你变得不一样了。
原本是含蓄的,不情愿的,又无奈的,不得不为之的。
如今是乐意的,张扬的,又嘚瑟的,沾沾自喜的。
连意耸耸肩,用眼睛睨他:有什么不同?我就是我啊!
白凡到嘴的话就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惊喜和一种久别重逢的感动。
终于回来了啊!
他虽是总告诉自己,也告诉连意,她一直是她,可是他内心深处却知道,她还没完完全全成为她。
却不知连意经历了什么,变成她了。
他目光淡淡一扫,扫了一眼一旁的白琐一眼。
见他神情平静,似这事与他无关一般。
白凡摇摇头,不知是高兴还是惋惜惆怅。
他白家,有一本秘术,名曰攻心术。
倒不是什么邪术,只是能炼就此术之人都生得一双利眼和一副七窍玲珑的心肠。
在旁人不知之时,他们就能够精准的找准旁人的软肋,以情攻之。
但,此术亦正亦邪,既可以是万灵药也可能是软刀子。
所以,白家自得了它,从未对外宣示过。
不过,能够修炼此术之人实在少之又少,而且情之一字,若想打动别人,先打动自己。
伤人先伤己。
他白家得此术七八万年,至今为止,能炼就此术的不过十人还不足。
除去白琐,白家其余修炼此术的八人都未能够走到最后。
慧极必伤。
最长的元婴中期,最短的也就将将金丹初期就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不在了。
而白琐,如今落得如此,怕是也难走到最后了。
且他能洞悉比他修为高深的连意当局者迷的迷障,引导她找到自己,放过自己,绽放光彩。
他所消耗的心力远远不是如今的他能够完全承受的。
这只会让他原就折损的生命变得更为短暂。
他身为白家老祖,两世都回到白家,足可见他对白家的感情了。
他为了挚友归来而高兴,又为了自家如此优秀子弟的折损惋惜又悲怆。
从情感上来讲,他应该求着连意将接筋续骨膏先给白琐服用,再以各种天才地宝温养,许是能将他的实力拉
拔回来八成。
至于能不能更进一步就看他未来的造化了。
可是理智与责任却告诉他,连意的药本来就不够,这儿人这么多,他要和连意商量着留给最需要的人。
白凡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情绪陡然波动,一股子恨意袭上心头。
他恨自己的无能,恨地心魔的掠夺。
但只是一瞬,身为化神修为的他若是这点涵养跟调整的能力都没有,那大概是个假化神吧。
他轻轻松开手,还远远没到最后,连意归来,他们的主心骨也回来了。
他状若无事和连意道:站在门口干什么,咱们商量商量,下面如何安排?
连意点点头,聪慧敏锐如她,怎么可能没发现白凡一瞬间的不对劲。
那种一瞬间气势高涨忽然又跌到谷底的颓然,虽然只一会儿,却足够自伤了。
只是,她没问。
因为,她心里大约猜测到了一些。
她一回来就发现不过一日未见,白琐看起来似乎又老了十岁。
原本斑白的头发如今几乎全白了。
一夜白头也不过如此吧。
微一思虑,想到自身近况,却是明白了些许。
她能跳出当局者迷的困境,明白自身,彻底将前世今生合二为一,怕是这位白道友功不可没。
哪怕此事耗费了他的精血!
连意垂下眸子,心中已有决定,这份情,她记下了!
听白凡如此说,她抬头爽快道:如此甚好,恰好我也有话与你说。
白凡愣了愣,接着便是一喜,这般反应,看来连意不仅准备深深的插手,而且已经有了对策了。
五日后,原本就拥挤又人声鼎沸的屋子中,气氛却不好,非常不好。
那种沉默中弥漫的张力让身处其中之人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你你再说一遍!一声声嘶力竭的尖叫,惊起了院外正在晒太阳的飞鸟。
哗无数飞鸟簌簌飞起,本能觉得危险要逃离此是非之地。
院中,除了淡定如常,表情大多情况都不太变化的东来星君,其他人脸上的表情大多精彩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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