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万山一颗灵枣扔过来:别磨蹭,要说便说。
都说了别当着他的面欺负他家孩子了。
也不知道窥天这嘴欠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窥天揉揉被砸中的额角,忍了忍,心说,罢了,他离了连家可没地可去,以后还指着他们呢,总不能真的得罪了。
自己这嘴欠的毛病哟。
窥天忍不住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
谁让自己还是窥天镜的时候是没嘴的,后来有了,可不就倍加珍惜了?
他语气缓和了那么一瞬,似乎是知道要好好说话了,只可惜到底还是有些忍不住,他挑着一边的眉毛,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她:
连外给了那么多药丸子给你吃,你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是吃错药了不成。
连意:虽然不爽窥天如此鄙夷她,可她也不是笨蛋,窥天这么点了两句,她就懂了。
对吖,连外送过她那么多药,药丸药粉的,不说那些毒粉是用来阴人的,还有一部分诸如补充灵气的蕴灵丹之类、甚至疗伤的丹药之中,尤其是固经强脉的,她从未觉得有哪里不对。
连意终于想起来了,她和连外吃的是一样的,每次她临时要药,连外都从自己用的那只储物戒指里随手摸给她,有时候只有半瓶,明显自己用过的。
她还知道,连外还有一个分门别类摆放各种药的储物戒指,那里的似乎有些不一样,他从未从那里给她拿过药。
她默了默,从储物手镯里摸出一瓶蕴灵粉,她挑了一点放进自己嘴里,一丝精纯之力涌了过来。
是了,连外给的各种灵药,特别好用,因为压根不需要她自我转化。
是因为其中早就含了补充念力的成分。
虽然被窥天嘲笑了,连意心里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甚至是狂喜。
连外修炼念灵力的话,是不是就能进入虹河之中了?
许是下面真有通道呢?
想到这儿,连意顿时急了,她站起身,饭也不吃了。
只道:我去虹河看看。话还有余音,人早就不见了。
连长海和钱秀儿压根没听明白几人在打什么哑谜,但也拉不住那孩子,只能叹了口气,看着桌上没吃几口的菜。
下一次等连外回来,一起团聚也不知道是几时了。
连万山和窥天,自然心里有数连意是去干什么了。
只是连万山也没滋没味了,难得讨喜的孙儿回来了一个,结果说走就走了。
这是对他用完即丢!
看了没心没肺的窥天一眼,他忍不住把气撒在窥天身上。
又是一个花生米扔过去,他没好气:吃吃吃,就知道吃,老夫平日是少了你吃还是喝了。
连话都不知道好好说,当着他的面挤兑连意。
连万山还朝着窥天大大的冷笑一声:你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那什么失去记忆的说法,骗骗别人吧,骗老夫就免了。
他继续道:你不就是下来找藤仙连意的,别到时候把人得罪惨了,老夫可不替你说情。
窥天这回也不敢揉额角了:真不愧是崖峥星君,火眼金星!
复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儿:
别啊,星君,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连万山哼了一声,毫不留情:救命恩人怎么啦?你要作死,我还次次救你?那还是我连家子孙呢?
谁让你嘴欠!
连万山又看了窥天一眼,瞧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依然冷笑,不过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说的话已是字字如刀:
窥天,不是老夫说你,你下来都下来了,这也快三万年了吧,对未来如何,你还想不明白呐?
窥天一愣,脸色一变,少了玩笑,眼中却多了一丝令人看不懂的深沉。
此时的窥天,若是和连外站在一处,哪怕不说话,也绝不会有人会将两人认错。
这许是才是窥天镜的真面目。
冷漠、漠然、又冰冷,那些原本在连家熏陶上的人味,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连长海和钱秀儿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夫妻俩出生凡俗,便是如今,两人已经是修士了,修为也不低,可是在两人心中,并未有什么区别。
对于连万山和窥天这种刚刚还谈笑风生,一瞬间就剑拔弩张的变脸功夫,非常无所适从。
连长海依然满身的烟火气,许是他本就以厨入道的原因,若是让他重回凡俗去做回一个厨子,完全是没有任何违和感的。
钱秀儿也是如此,她和凡俗界的平凡的妇人没什么两样,好好修炼是为了能陪着家人时间更久。
更因为,丈夫和儿女都希望她好好修炼。
在她心里,家人最重要。
他们俩不知道的是,许就是因为这种烟火气,才让连家这个小院充满了一种浅浅弥漫的说不出的却又让人不自觉眷念的温暖。
两人慌忙站起来,话也没敢多说一句,就走了个干净。
把战场,不,把谈话的场合留给两人。
窥天和连万山如今已经隐隐形成了对峙的姿态。
对于其他两人的立场,对峙的两人一点眼神都没给那落荒而逃的夫妻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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