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你很优秀,可就是太优秀了,离小也的生活太远,也太不切实际。你能保证,往后不会被诱惑吗?
梁玲在意的,从来不是江让不好。
相反的,他就是条件太好了。
对纪也来说,嫁入豪门不意味着就是好的。
还是说,等这股新鲜劲过去,等你厌倦了她,就能给点钱,随意打发了?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江让回的很快,如您所说,我要是想随便玩玩的,找谁不行。这么多年过去,我又何必再找她,还跟她回来见您。
梁玲不说话了。
她当然知道江让足够优秀。
也从纪也的眼神中看出来,她有多么喜欢江让。
只因她年轻时走过的错路,做过的错事,她不希望女儿有机会重蹈自己的覆辙。
小也从小生活在重组家庭里,跟着我受了很多委屈。我原本只希望她找个条件好一点的普通家庭,至少不用像我这样。
她不是您。江让撩下眼皮,打断她,我也绝不会让她变成您。
梁玲眸光忽闪,有一瞬松动下来,她没再说话。
纪也端着茶杯走出来时,两人谁都没继续说下去。
玻璃杯漫过滚烫的开水,刺得纪也指尖灼热。她快速将杯子放到茶几上,两只手捂上耳朵。
江让顺势拉下她的手,往唇边送,轻轻吹两下。
当着梁玲的面,纪也觉得不好意思,她抽回手,脸颊攀红。
梁玲偏过头,大概也是觉得辣眼睛。
她站起身,朝纪也关照道,别杵在这儿了,带阿让进屋待会儿吧。
江让脊背微僵,随即缓缓放松下来。
纪也浑然不觉,她眼睫轻颤,小拇指勾过江让的指尖,小声道,知道了。
梁玲深深地看了江让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纪也瞥过她的背影,带着江让进了自己房间。
她房间不大,不过挺整齐的。能看出来,她不在家的日子里,梁玲也有好好收拾这间屋子。
江让跟在她身后,眼神划过她那床粉色兔子的床单,和书桌上摆的小玩意儿。
女孩子的房间,真够粉嫩的。
我房间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你要坐就坐床上吧。
纪也有些不好意思,视线扫过书桌。
想到什么,她小跑两步,上前把桌上的相框按下来。
江让眼尖,其实早就看到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小女孩青涩,大概十岁模样,额头中间还点着一抹红。很有年代感,却也真实清秀。
男人坐到她床边,手肘微撑在后面,笑道,我看到了。
纪也指尖一颤,将照片挡在身后,你看到什么了?
江让:看到你那张红孩儿的照片。
纪也气呼呼的,说话时脸颊鼓起,你才红孩儿呢!
说着她有些别扭的转身,选择不再掩耳盗铃,重新将相框扶正。
那个时候不就流行这种嘛,难道你小时候没拍过啊?
纪也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江让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她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让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侧,不用解释,我也没那么脆弱。
纪也垂眸,伸手抱住他的腰,听觅觅说,你很久没回过京市了。
窗外的绿植茂盛,有几株伸到窗檐边。
江让身上很暖和,外套微敞,小姑娘的手环到里面,有热量传到掌心。
陆觅喊你来做说客的?
那倒也不是,我的脸也没大到这样。
更何况,就算他们在一起,纪也觉得自己也没有立场替江让决定,甚至是原谅。
想到这,纪也的手忍不住又收紧些,反正以后的中秋,都有我陪你一起过。
江让后仰的身子微僵。
他垂眸看她,掌心抚过她的后脑勺,眼神炙热,怎么这么乖的?
纪也被他弄的痒,笑道,你才知道。
她声音闷,氤氲在自己怀里,好似把他的心都给填满了。
江让抬下眉骨,不经意瞥到她枕头下面压着本相册。
他单手搂着纪也,另一只手去够相簿。
粉色的封面,很少女心。
相簿上还贴着些很中二的贴纸,有红心的,有美少女战士,各种卡通图案。
纪也偏头,看清楚他手上的东西。
她脸色倏变,抬手要抢回来,却被江让高高举起。
小矮子,还动手?
你才小矮子。纪也直起身去够,又扑了空。江让,你懂不懂什么叫隐私啊,快还我。
我不。
男人干脆利落地拒绝,顺手翻开相簿。
发现里面都是一些纪也在小镇拍的照片。
小镇的弄堂口,大院的天井下,还有些是在枣树边。
江让!
纪也有些气急败坏,却又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其实起先江让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纪也在他印象里一直是寡言少语,胆小沉闷,也不太爱跟周围的孩子一块儿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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