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A大商业街粥店的事,强子被关了整整五个月,前阵子才被放出来。
学是没法上了,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动好脑筋。
他也没想过会再宜市碰到纪也,还让他顺着摸到了这骚货的家。强子心里那口气咽不下,在这蹲了好几天,终于找到机会出手。
你想干什么,如果不想再被抓,就滚出去。纪也冲他吼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很慌。
强子笑声猥琐,伸手摸了摸嘴角。
他今天喝了挺多酒的,因为没钱,只能买那种几块钱的劣质酒。没一会儿,整个屋子里就充斥着那股味道,令人作呕。
喝多了,胆子也就更大了。
我让哥呢,怎么不在啊?说着强子上前两步,呼出的浊气就快要喷到纪也的脸上。
他笑得狰狞,连左脸下颚处的细小刀疤都在微微颤动。他不在,要不让我来陪你
说着他上手就要抓纪也。
纪也反应快,抓起桌上的花瓶,往他身上砸。
然后转身,要往卧室跑。
可男女力量悬殊,她没跑两步,很快就被强子一把抓住头发,往后拖拽到沙发上。
跑?你往哪儿跑啊,骚货
混杂着烟酒味的气息反复萦绕在鼻息间,任凭纪也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
感觉到他在拽自己裤子,抵不住。
后来怎么拔刀的,纪也忘了。
她只记得强子尖叫一声,退开身,倒在了地上。
倏忽,整个沙发上,地上,包括纪也的唇边、脖颈边,都淌着鲜红的血。
或许是因为动静太大,终于引来了邻居。
对门住着的是个孤寡老太,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只见纪也手上拿着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刀尖上还在往下滴血。
女孩白到发光,潋滟红唇边的血渍显眼无比。温热的鲜血顺着纪也白皙纤细的脖颈下滑,沾到了她的白色外衣上,是极致的反差。
她颤着肩膀,眼泪一滴滴往下掉,眼底的光空洞失了焦,仿佛只是个牵线木偶。
老太太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只是不停说着,作孽啊,作孽啊
强子捂着腰间的伤口,吓得连话都说不清。
我要报警,我,我要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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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里格外冷。
有女警进来,递了包湿巾,朝纪也道,擦擦吧,一会儿在这边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纪也这才木讷抬头,她的嗓子异常干,牵扯出痛。
她的声音很轻,但也平静,不抓我吗?
女警微愣,看她。
我们查了你家附近的监控,证实华强已经连续在你家门口蹲了五天,是预谋作案。
民警还走访了你户左右的邻居,根据他们的描述,基本可以判定你是正当防卫。
纪也睫毛轻颤,抬眸,轻声问,他死了吗?
女警摇头,眼神带着些同情,语气却生硬。没有,你刺中的地方还好不是要害。
纪也的眼泪,无声掉在审讯台上。
她还穿着那件白色外套,外套上沾染着血腥味,纪也再也忍不住,冲出去吐了。
女警从她身后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你做的很好,你没有错。
纪也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后半夜。
纪也伸手抱住自己。她直接将外套脱掉,扔进了不远的垃圾桶。
她只穿了件单薄的贴身毛衣,迎风站在巷口,很冷。
冷风钻进肌肤,冰凉刺骨。
纪也就坐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她按亮手机,屏幕上除了北京时间,还有她专门设置的巴黎时间。
她没有点微信视频,而是直接打了江让的电话。
手机嘟声连续不断,始终没有接起。
纪也抬眸,努力让眼泪倒流,她喉间有些紧,带着哽咽轻微滑动下。
那时的纪也在想什么呢。
-江让,快接电话。
-只要你接了,我甚至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后来江让是接了。
电话那头背景声音嘈杂,有法语和英语掺杂的对话。
而江让的声音仿佛变得很远,他嗓音低沉,压着语调,听着却比先前都要轻松。
这么晚了还没睡?
纪也没应声。
他和身旁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应该是走到了相对安静的地方。
怎么了?做噩梦了?
纪也捂了下唇,嗯
她听到江让低笑声,仍旧是往日漫不经心的调调。
能听得出,他今天心情挺好的。
可下一瞬,电话那头猝不及防传来一道女声,阿让
纪也的情绪,想被打开了口子,彻底决堤。
所有的话都被呛在来路,堆积在喉咙口。
她忽然笑了下,很轻,笑着笑着眼泪又不停往下掉。
怎么擦都擦不完。
须臾,没等江让开口,她掌心捏紧手机,轻声道,江让,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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