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狠劲和念想,远远要比她想象的更加肆意。
抽屉哗啦一声打开。
江让去够第一层的东西,塑料包装被他咬开,他的目光紧锁住她,复又沉下。
纪也偏头,脸红得就快要滴血,可她余光还是看到了他的动作。
你为什么会有
他还随身携带的吗?
江让勾唇,重新覆下来,嗓音哑到极致,曾斯宇放的。
夜半落了场疾雨,风雨交加,连炮仗声都消停下来。
紧紧拉起的窗帘,倒映出在狂风中摇曳的树影,沉浮在中式悬窗上,声声点点入耳。
寂静的屋子,点缀出丝丝白织的光。弄堂外的河边,有摩托车轰鸣声,尖刺的穿梭而过。
纪也全然听不到。
有汗,顺着蝴蝶骨浸湿,闷得就要窒息,暖气片却仍在角落嗡嗡作响。
冬日的雨下个不休,停歇已经是后半夜。
悬窗微敞,吹走片刻的热意,又狠狠关上,阻绝那最后一点凉气。
纪也抬手都觉得费劲,按亮手机,已经三点了。可身旁的人,好像还有没使完的劲。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浑身就像被重物碾过,比跳芭蕾舞还累。
江让却还不餍足,那微屈的冷白手背上,泛着青筋,格外明显。
感受到他的气息,纪也身子一抖,往旁边躲。
不要了她是真的有点吃不消。
江让咬着她后颈的软肉,松开,睡吧。
随即他起身,走到悬窗边,点了支烟。窗户被支起些,缭绕青烟顺着湿气散出去。
纪也迷迷糊糊睡过去,睡前就听到打火机的声音,还有江让光着上半身的背影,颀长挺括,每一寸肌理都恰到好处。
等江让抽完回身,小姑娘已经沉沉睡去。
她整个人汗涔涔的,趴在黑色床单上,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眼角边还泛着泪光。
江让将她抱起来去洗漱。这样大的动静,纪也愣是没睁眼。
他只好彻底歇了欺负她的心思,细致的帮她冲洗干净,擦干后套上睡衣,抱紧她一块儿睡下。
第二天,两人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纪也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浑身比昨晚更痛了,就好像连着骨头都要断。
江让挠了下头发,唔一声,皱着眉松开怀里的人,起身套上裤子,去开门。
江让,江让,你有看到姐姐吗?姐姐好像不见了
门从里面打开,陆觅抬头就看到江让懒倦的神情,他撩下眼皮,很不耐烦。
你有事?语气更是淡。
陆觅看他头发凌乱,裤子松垮,浑身都写着别烦我闭嘴,忍不住偏头朝里面看了眼。
江让身子微动,挡住她。
我,我就是没找到姐姐,想到你这来看看。
说白了就是八卦。
江让皱眉,没回答,关门前说道,早午饭自己解决。
陆觅轻嗤声,吊儿郎当的晃着手机,骂了句,禽兽,我封口费呢?
她刚才都看到了。
他被子里面有人,还有黑色长发散在床单上,格外显眼。
江让切了声,直接关上门,懒得再理她。
陆觅碰了一鼻子灰,朝着房门,比了个中指。
江让回到床上,重新将纪也揽到怀里。
纪也应该是被吵醒,抬头,盯着江让的下颌骨看。她推下他,闷声道,觅觅肯定看到了
江让闭着眼,漫不经心道:我怕她?
万一她告诉你纪也说着顿了顿,不是不好吗?
江让低头,居高临下地睨她,你还睡不睡?
纪也微愣。
不睡的话,待会儿记得小点声,陆觅那家伙还没成年,听见了不好。
说完他身子靠过来。
纪也反应过来后,脸烧得差点儿烫晕。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说这种话的。
纪也怕他来真的,躲开些,你别,江让,不行
江让笑着覆过来,贴上她的耳蜗,轻声说了句什么。
纪也连忙起身,跑到洗手间,啪嗒上锁。
卧室里是江让的闷笑声,听声音就很愉悦。
纪也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抬头,才看清镜子里的自己,连脖颈到锁骨,无一处不透露着少年凌厉的狠劲。
她想起昨晚在他眼底看到的,深沉幽邃的光。还有他微潮的掌心,仰起轻滚的喉结,和沉哑嗓音说的那些话。
江让刚才说的话浮上心头,轻痒酥麻。
昨晚叫那么大声,就不怕陆觅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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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后A大开始陆续返校。
寒假短,课业重。
短暂的寒假对舞蹈生来说尤为放肆,高秀芸第一堂课就拿了体重体脂仪,直接放倒了一大波人。
就连纪也都是勉强过关。
只因为这些天和江让在一块,他就像个投喂器,总买一堆吃的,塞得纪也小肚子鼓起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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