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独到,只是我个人的切身体会。”
“说来听听。”
“单个朋友对人生没什么太大意义,比如说你,对我来说就可有可无。”我瞥了他一眼,用眼神强调了一遍话里的意思。“但是多了的话,万一他们一个不要脸另一个瞎地搅和到一起了,那就是一种恶意,比如说你跟,麦,兜,兜。”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我的备注!”肖初然大笑,虽然嘴里问的是我怎么知道,但脸上的表情却丝毫不见疑虑,有的只是肤浅的低俗的不怀好意的炫耀。
我哼都不想哼一声。
“呐,为了证明我不是可有可无的,我诚挚邀请你下个月月中去腾冲看树叶泡温泉,不是,是一边泡着温泉一边看漫天秋叶纷飞!去五天,所有费用我包了,上到机票住宿下到一瓶矿泉水,小的跟在后面帮您买单!怎么样?”
嗯,还算有一点点诚意,可惜……
“同时,”肖初然不等我发表意见,“为了表达善意,我们也约了小千梨。”说完,带着一副自鸣得意的表情看着我,好像这是一个多么英明的决定一样。
我简直难以理解,“你确定这不是更深的恶意?”
“怎么会呢?我这不是怕你觉得我跟麦子秀恩爱辣到你的眼睛嘛,所以给你找了一个伴嘛。”他说得面不改色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再说了,千梨——”
“你敢给我搬那套三姑六婆的理论我就先跟你把交绝了。”
“……”
我真是服了他跟麦子的脑洞。我怎么可能答应跟他们一起去旅行的时候带上千梨?他们怎么可能觉得我会答应这种事情?
“你们是认真的吗肖初然?”
可能是我的眉头皱的太深了,肖初然马上就收起玩笑的姿态,认真地回答,“只是建议,你淡定。”
我忍不住怼了一句,“这种没有任何建设性的意见,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不然我会怀疑你们的智商。”
他开始无奈,“你就没想过反省一下自己?”
他指的是,我那不定时不定向的冷清的性子。
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随随便便跟别人谈笑风生,但同时也止于谈笑风生。我有时会让不熟悉的人觉得冷淡无趣,同时被熟悉的人控诉我的坏心捉弄。我可以跟一大群普通朋友一起吃喝玩乐唱K泡吧做煽动气氛的那个人,却不能忍受跟一个普通朋友去咖啡厅消磨时光。这之间的界限,我自己划分得非常清楚,就是“说笑”和“谈心”的区别,但在别人看来却是十分古怪的,喜怒无常,飘忽不定。
像一起旅行这种事,绝对是非很好的朋友不可的,否则,我宁愿一个人。肖初然和麦子是很好的朋友——除了他们两个也没多少了——我跟他们一起出游过很多次,因为订不到酒店我们三个人共处一室我跟麦子躺床上肖初然睡地板这种事都干过,但千梨,我们连电影都没一起看过呢……
“我觉得这是个人爱好,没有需要反省的地方。”
“哼,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肖初然愤愤不平地下了结论。
“你跟千梨说了?”
“当然没有,就知道你这个死样子,我才不会陷自己于不义。”他一副老子早就料到你会这样说的样子,“就我们三个,15号,我待会就订票,放心,不坐飞机。”
“不能换个时间吗?”这是我一开始就想提出的异议,我下个月中可能没有时间。
“这是最好的时间了,这个时间那里秋色最好,而且我跟麦子的假不好调,你这个自由人只能无条件服从组织安排,不得有异议。”这是国际惯例了,我一向不在意时间的问题,只要不是节假日,都随他们的意。
但这次有点特殊,我尽量平淡地说,“我月中去不了,你们两个就当度蜜月吧,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嗯?什么情况?还有什么事比我们一起去旅游更重要?!不要告诉我——”肖叔叔表示很震惊,震惊的同时竟然莫名其妙地就有了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肖初然还是有一些敏锐的直觉的。
我看了他一眼,试探地说,“言浅下个月要过来这边处理点事。”
没想到他反而冷静了,他非常精准地抓住了我这句话里所有的漏洞,咄咄逼人,“下个月什么时候?待多久?处理什么事?”
我不知道。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突然叹了一口气,然后罕见地极其认真地注视着我,用近乎慈爱的语气对我说,“慕容,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
“谈什么?”我明知故问,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随意一点。
“谈谈言浅。”
哦。
第20章
好吧,谈谈言浅。
首先,言浅是直的,我知道。
其次,我从来没有妄自尊大到认为自己可以把她掰弯,也从来没有自作多情地想过要把她掰弯。
有一个词叫做“梦中情人”,这个词用来形容言浅在我心里的位置,还是很贴切的,她拥有一切我能想象得到甚至超乎我想象的美好。稍微有一点不妥的地方是,言浅她并不是出现在我的梦里,她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把我的生活点缀得像梦境一样绮丽。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她总是不经意地,时不时地,出现在我可望又可即的地方,逼着我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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