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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曾茂心不在焉,“什么事?”
    曾正鑫把话重复了一遍。
    曾茂说:“哦,没有。”
    “舅舅,那是朋友寄存在我这里的东西,非常珍贵。”曾连喜语速一快就冒出安桦县口音。
    住在家里有四个人,剔除两夫妻的嫌疑,剩下的不就是忤逆的儿子吗?曾正鑫厉声问:“阿茂,你知不知道哥哥的东西去哪儿了?”
    曾茂抬起头:“什么东西?”
    “一个拉链文件袋,磨砂塑料皮。”曾连喜说,“课本大小的。”
    曾茂想假装不知道,可父亲的目光越来越严厉,他耸肩:“哦,下午我整理了一堆书,卖到回收站了,不知道有没有文件袋。反正我没有拿你的东西,为什么不见了谁知道啊。”
    曾正鑫立即联系回收站。
    回收站的阿姨回复说,今晚九点前都在。
    曾连喜连忙冲了出去。
    曾正鑫这时才有空指着儿子的鼻子骂:“不问自取那叫偷,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曾茂歪起嘴角,讥嘲说:“珍贵的东西?他撒谎也不打草稿。”
    “什么意思?”曾正鑫盯紧儿子,“你见过那个文件袋?”
    曾茂冷笑,不回答了。
    *
    回收站的阿姨哪知道什么文件袋。
    曾连喜只能自己一遍一遍翻着纸皮缝,找完了一捆再给重新绑上。翻完最后一捆,没有。
    阿姨准备关门了。
    他捆上纸皮,问:“阿姨,我能不能再重新找一遍?”
    “九点啦,我要回家了。”阿姨把纸皮拉进去,关上闸门。
    “我明天早上过来可以吗?”
    “下午有一车拉到大站去了,可能你的东西在那里吧。不过现在很晚了,你去到都关门了。”阿姨锁上门。
    “有大站的联系方式吗?”
    阿姨转过头来。这个少年来了很久,闷热的天气,他满脸是汗,额头刘海被沾湿。身上的衣服更不用说了,汗流浃背的。她问:“那个东西对你很重要吗?”
    “是。”曾连喜肯定地回答。
    “该珍惜的东西别乱丢,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是。”舅舅买的塑料柜无法上锁。曾连喜觉得自己没有值钱的东西,就放着了。确实没有提防曾茂。
    阿姨联系上大站,说:“那边上午九点开门,你明天过去吧。”
    “谢谢阿姨。”留了希望,曾连喜慢慢往回走。曾茂为什么会知道文件袋?曾连喜是不是已经把塑料柜翻了个遍……
    经过便利店,有人打断了他的思绪:“曾连喜。”
    第4章 ●10月15日(四)
    半个小时前。
    高晖坐上叔叔的车,直接把书包从副驾驶位扔到后座。
    “高晖。”他的叔叔高丰树问,“你的头发问过我哥的意见吗?”
    “他不知道。”高晖用手梳梳自己的狮子头。这是昨天刚烫的,今天早上起床直接爆炸了。
    高丰树的少年时期也是一路狂妄过来的,他不觉得高晖这个发型很出格,但他哥就不一样了。他提醒高晖:“我上高中的那年,扎过一根小辫子,你猜怎么着?被我哥痛扁了一顿。”
    高晖静了一下,发出两声:“哈哈。”
    车里昏暗,高丰树看不清高晖眼里的情绪,只听见了笑。他抬起右肩:“不骗你,我至今还有伤。我哥下手特别狠。”
    高晖懒洋洋的:“他关心你。”
    车子刚刚驶入马路,高丰树接到一个电话:“哥?”
    高晖梳头发的动作顿住。
    高丰树说:“我送高晖回家,刚出来。
    你在哪儿?
    哦,我去车你一程?
    好,就在酒店门口等吧。”
    高晖听着叔叔在说话,一手捂住头,像是要把冲天的头发压下去。
    挂上电话,高丰树说:“我哥今晚喝了酒,不能开车。他就在前面的酒店,正好顺路,我去接他。”
    高晖的背脊有些僵,这个时刻,叔叔这辆百万名车的座椅也不舒适了。他把双手交叠盖在头上,望向窗外。快节奏城市的夜晚依然车水马龙。
    高丰树问:“你和我哥现在怎么样了?”
    “嗯,哦,哈。”高晖回了几个没有意义的字,摆明不想聊这个话题。
    路程太短,行车又顺,没两句话的功夫,车子已经到了酒店外。
    车子刚停,高晖立即下车,换到后座去了。
    高丰树摇下车窗:“哥。”
    高风熙一手挽着西装外套,另一只手松了松领带。酒店天花的灯给他周围拢起一个圈。
    后面还站了另一个人——高星曜。他穿了件白衬衫,衣摆迎风摇曳。笑意在他眼里,如他的名字一样闪耀夺目。
    等车而已,两人硬是凹出舞台的气质。
    高晖收起书包,从车后座的右侧移到左侧。他忽然问:“叔叔,他俩今晚一起吃饭?”
    高丰树说:“是吧。”
    高晖撇嘴。难怪高星曜突然不来叔叔家。
    高风熙上了车。
    高星曜跟着坐到后座,转头打招呼:“高晖。”
    “哦。”高晖的声音很轻。
    高丰树喊:“哥,星曜。”
    “今晚星曜也喝酒了,只能叫你来接。”高风熙说完,回头看了看高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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