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道: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们这有没有一位大师?经常穿着灰色衣服的。
听到他这话,打扫的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瘸子放下手中的扫把,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问他:你找他干嘛?
顾松义一听他这话,觉着有机会能套出两句话,他说:我认识他,我找他有事,你和他说我姓顾,他会叫我的。
顾?那人念叨了两声这个字,见他这么笃定的样子,说,你在这等着。
他跑到祠堂门口,微微弓腰,敲了敲门:大师,有一个姓顾的说认识你,要找你。
姓顾?里面的人问。
瘸子说:是,他说有事找你帮忙。
里面人不满的说:我不是说过,我做法的时候不能有人打扰,你让他等着吧。
瘸子不敢有一声反驳,毕恭毕敬的应了下来,他一瘸一拐的走到顾松义面前,说:听到了吧,不是我不让你见,大师现在不方便见人,你要想见就在这等着吧。
顾松义心里急,但又不能直接闯进去,他来回踱步两下,又问:大师说--做法?做什么法?
哎呦,你问这么多干嘛?不是你该知道的就别多问。瘸子有些不耐烦了,让开让开,我这打扫着呢。
顾松义何曾受过这种对待,他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张了几次嘴,最后还是沉默的蹲在了一棵树下,狠狠的嗤了声。
有人来了。柏坠轻声道。
林延下意识躲在了树后的灌木丛旁,鞋踩在枯木枝叶发出细碎的响声,来人步伐跨的不大,脚步声轻快。
忽然,媛媛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看着来人的方向。
脚步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不复之前的松快,有些慌忙的后退了几步,来人转身就想跑。
柏坠和林延同时跑出去。
背对着他们的身影很娇小,这人没跑出去两步,就被柏坠压制住,她跌倒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柏坠压低上身去听,没看到,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把她的双手压到后面,她没有反抗,轻而易举被柏坠牵制,待柏坠看到她的脸,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媛媛,这两张脸,竟一模一样!
女生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害怕到了极点,眼睛仿佛开了闸门,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她哽咽着声音,像是受伤的小动物,脆弱、渺小、可怜。
林延一下又懵了,两个媛媛站在他面前,他有些不明白眼前的情况。
双胞胎?
柏坠盯着女生的脸看了几秒,轻笑:冒牌货啊。
听到柏坠的话,女生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慌。
柏坠不等她说话,又说:从火车上我就开始怀疑了。
媛媛惊奇的看着女生。
柏坠把背在身后的背包单手拿下来,拿出一张灵符贴在女生额头上。
林延问:你这符对人也管用?
压制恶鬼的。柏坠说着,把女生拖到一边,女生除了眼睛,四肢都无法动弹,她瞪着水灵灵的双眼,睫毛扑闪扑闪。
媛媛在她身旁转了一圈,咬着指关节嘟囔: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呢?
林延:这是怎么回事?
他今天问的为什么已经突破了记录,也不在乎这一次了,虽然心底猜到了一些,但他还是有点不太明白。
柏坠:替死鬼听过吗?
替死鬼有两种,一种是死替,一种是活替,死替一般是无法入轮回,需要另一个灵魂来代替他们死去,才能解脱,就比如水鬼。
还有一种,是活替。
其实在火车上,死的不是媛媛,是面前女生躯体中的另一个灵魂,她把她的记忆告诉了媛媛,利用人的潜意识,让她觉得她就是火车隧道里死去的那个女生,把媛媛的魂魄挤出去,将身体占为己有,代替媛媛活着,直至她再次死去。
柏坠在媛媛灵魂上看不到一丝恶鬼的气息,那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死,外貌形体能够骗人,灵魂的模样是骗不了人的。
而媛媛下不了火车,也是因为她觉得她下不了火车,她应该在火车上,因此柏坠给了她一个她能下火车的暗示。
她在火车上见过柏坠驱鬼,所以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柏坠简单的和林延说了一遍,林延问:那她的记忆
柏坠:或许是因为她只给了媛媛那一个片面记忆的暗示吧,媛媛只有回到她的身体,才能想起来。
把鸠占鹊巢的恶鬼揪出来对柏坠来说不难,他借助了几张灵符,汇聚灵力在掌心,往女生脑门上一拍,恶鬼发出尖锐的叫声,脑中似有锥子在往她颅内砸,刺痛袭来,可是她舍不得舍弃这具身体,强忍着刺痛不愿跑出来。
柏坠侧头对媛媛说:你过来把她挤出去。
本就是属于她的身体,和她灵魂的契合度自是要比恶鬼高,这不能拖太久,否则媛媛回去了,智力也会受损。
恶鬼的身体与灵魂虚虚晃晃,成了双重影,她不愿好不容易得来的身体被夺回去,可她除了抵抗坚持,竟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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