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6栋的南面时,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那栋十七层高的楼。天已全黑,很多窗子都亮着光,这个价位的楼盘不算精品,但和市区那些老破小比起来,整体设计还是漂亮许多,毕竟才交付三年。
江刻很轻易地就找到了自己的家,整个三楼,只有那一个阳台没包起来。
下雨天有点麻烦,他白天时就发现了,雨水会打进阳台,要是晒了衣服,可能会被弄湿。
再多赚点钱吧,他想,包阳台、车位都要搞定,然后再存钱给唐亦宁买辆车,他们就不用抢车用。这次不能再买二手车了,要给她选一辆适合女孩子开的车,颜色随她挑。
接着就是婚宴,江刻没什么亲友,主要的宾客都来自唐亦宁那边,最多十几桌,一百多个人,那种高档的伴手礼,他给得起,不能让唐亦宁被亲友们看轻。
江刻一边想,一边往家走,走着走着就小跑起来,伞也不撑了,反正还要洗澡,淋湿了无所谓。
他在雨中越跑越快,心情愉悦得要飞起来,气喘吁吁地跑到楼下,明明可以刷卡开门,偏偏要去按视频通话键。
单元门禁处的小屏幕由黑变亮,女孩子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还有外放的声音:“是你啊?我还以为外卖到了,你没带门卡吗?”
江刻说:“没带,给我开门。”
“滴滴”,单元门开了,江刻甩甩伞,心满意足地走进去。
晚上八点,新电饭煲煮出了第一锅米饭,外卖也到了,江刻没用那些外卖盒,把四道菜都拨到自己家的汤碗和菜盘里——就是唐亦宁抽奖抽来的那套瓷质碗盘。
他用筷子给八个蛋黄鸡翅摆了个造型,又把酸辣土豆丝里的红辣椒、青辣椒挑到最上方,看起来更鲜艳。唐亦宁坐在桌边看他捣鼓,因为没见过江刻做这种无聊的事,笑得停不下来。
江刻终于搞定摆盘,把四道菜摆成一个“田”字形,盛来两碗米饭,倒上两杯酷儿,与唐亦宁面对面坐下,拿起杯子说:“来,碰一下,第一顿饭将就着吃顿外卖,我实在是没工夫去买菜。”
唐亦宁笑着与他碰杯:“其实吃什么都没关系,重要的是在哪儿吃,和谁吃。”
江刻:“那你怎么不肯吃饺子?”
唐亦宁:“……”
见她板起小脸,江刻伸长手臂,越过桌子去揉她头发:“我们在家吃饭,好像还没面对面过。”
“对哦!”唐亦宁又兴奋起来,“以后再也不用在写字台上吃饭啦!啊!好开心~”
她站起身,给桌上的饭菜拍了张大合影,又给江刻拍单人照,江刻一开始不肯拍,唐亦宁举着手机直嚷嚷:“你好歹也是做过model的人,害什么臊啊!帅哥,看我!”
江刻闻言,挺直腰身往椅背上一靠,左手搭着桌沿,右手自然地搁在腿上,微微侧脸,眼睛望向镜头,立刻就起范儿了。
“cool!我要发给我爸爸妈妈看!”唐亦宁连拍好多张,最后坐到江刻身边,拿手机自拍。
江刻揽着她的肩,和她一起看向镜头。唐亦宁笑得很甜,江刻再也维持不住高冷的表情,像她一样牵起嘴角,两人头碰着头,露出大白牙,笑得像两个大傻子。
美美地饱餐一顿后,江刻去洗碗,唐亦宁在厨房陪他,摸摸这,摸摸那,对一切都很好奇。这些东西全是江刻挑的,也是他收的货,唐亦宁很多都没见过,看到那套刀具,把每一把刀从木头刀架上抽出来看。
江刻说:“小心点,别弄伤手,一会儿试试水果刀,我切两个芒果。”
唐亦宁把刀放回去,走到江刻身后抱住他,说:“好幸福呀。”
“幸福吗?”江刻洗着碗,环顾四周,“厨房还是小了点。”
唐亦宁说:“已经很大啦!”
江刻偷偷地笑,忍都忍不住。
洗完碗,两人再一次“参观”新房,窗帘、墙布搞好后,唐亦宁还是第一次来,江刻牵着她的手走过一个个房间,把安装时发生的事说给她听。
客厅、次卧和书房的墙布是米白色,纹路素雅,不细看都看不出是墙布。倒是主卧床头的那面墙,江刻大胆地选了墨绿色,用来和草绿色的窗帘搭配。
唐亦宁发现了,江刻喜欢绿色系,就像他用了很多年的微信头像,那片被阳光穿透的绿叶子,他从来没换过。
唐亦宁摸摸墙布,说:“贴得很好呢,真的比刷墙要好看。”
江刻说:“装完柜子再贴墙布还挺省钱,贴的面积小了很多。”
唐亦宁说:“就是墙上有点空,是不是应该挂几幅画?”
“要挂婚纱照吗?”江刻认真地问,“我们以前拍的那些,要不你挑一张,我找个店去做幅大的?”
“那都是几年前拍的了。”唐亦宁打开手机给他看潘蕾发在朋友圈的婚纱照,“现在都流行这种风格,衣服、发型、化妆、布景每年都在变,你不觉得我们以前拍的很土吗?”
江刻:“不觉得。”
“你审美不行,我不要挂那些。”唐亦宁撇撇嘴,“要挂也要挂新的。”
江刻问:“你是想重拍?”
“什么叫重拍?”唐亦宁真是服了,“咱俩结婚拍了吗?没拍!现在可以不拍,摆酒前必须要拍,婚宴上很多地方要用到婚纱照的,请柬呀,签到台呀,屏幕上放的短片呀,这钱不能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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