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蕾的父母经营一家公司,在唐亦宁眼里已经是个白富美,但还是远远不如蟋蟀家。奚文帅的老爸是集团公司总裁,为了宝贝独子,花大手笔操办了这场婚宴。
婚宴席开九十八桌,大厅都摆不下,蟋蟀的老爸把所有的包厢、会议厅都给定了,场面搞得超级盛大。
唐亦宁从未参加过这种规格的婚礼,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她一路沿着洒满花瓣的长毯走向宴会厅,看到那海洋一般的鲜花,大厅顶部闪耀着的璀璨星月,惊讶地张开了嘴。
一对新人在布置得美轮美奂的迎宾处迎宾,潘蕾穿着价值十几万的婚纱,婚纱上还镶嵌着碎钻,整个人神采奕奕,像个公主,她看到唐亦宁,笑着叫她:“宁宁!你来啦!快来和我拍照!”
唐亦宁走过去对潘蕾说“恭喜”,送上红包,又夸奚文帅:“哇!蟋蟀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今天好帅哦!”
奚文帅骄傲地挺胸收腹:“我健身半年呢!”
他为了婚礼减肥二十多斤,鞋子里估计还垫了内增高,身高看着都有1米75了,穿上一身质地精良的深色西装,还真有新郎官的气势。
唐亦宁和他们合影,又拉着伴娘吴丹娜和潘蕾一起拍闺蜜照。
打扮过的吴丹娜特别漂亮,修身的粉紫色伴娘裙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美美地拍过几张后,吴丹娜拉过一个年轻男人,羞涩地对唐亦宁说:“宁宁,这就是钟隐贤,我……男朋友。”
她又指着唐亦宁对钟隐贤说:“隐贤,这是我和蕾蕾的闺蜜,唐亦宁。”
钟隐贤二十六岁,是蟋蟀的发小,唐亦宁看过他照片,还是第一次见到本尊。他穿着一身灰色西装,个子的确不高,五官虽然一般,胜在气质干净,微笑着对唐亦宁说:“你好,小唐,我听娜娜说起过你。”
唐亦宁说:“你好,小钟,我也是久闻你的大名哦。”
离婚礼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唐亦宁不用做伴娘,陪潘蕾聊了会天后,去找自己的座位,是潘蕾的好友桌。
牌子上写着的都是女生名,一共六个,其中两个是大学同学,三个不认识,看这数量,估计是有人要带男友或老公来。
两个老同学还没到,桌上坐着的人唐亦宁也不认识,就想先出去逛逛,这家酒店很漂亮,天还没黑,她想去看看风景。
唐亦宁漫步在酒店里,发现了一个小湖泊,风景秀美,远处掩映着酒店的标志性欧式城堡,趁着夕阳西下,有几对新人在湖边拍婚纱照。
唐亦宁默默驻足,远远地看着那些新人,他们笑得好幸福呀,真正的夫妻拍婚纱照时,就应该是这样的吧?
和江刻结婚三个月,唐亦宁总是在“结婚还不错”与“真后悔结婚”这两种念头里反复横跳,就是没有产生过“幸福”与“踏实”的感觉。
尤其是最近这些天,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法再对江刻产生信任感了,这很糟糕,但她真的说服不了自己。
她非常想快点入职,去厂里待半个月,两个人分开一阵子,正好能让她冷静一下。
唐亦宁在湖边找了张长椅坐下,无意间看到一座假山,上面刻着几个红色大字——“怡宁湖”。
她一愣,莫名地觉得这湖泊的名字似曾相识。
“咦?江刻江刻,你过来看!这个湖叫怡宁湖,和我的名字有点像哎!”
“真的,挺巧。”
……
唐亦宁茫然地望着眼前的湖泊,仔细思索,脑内灵光闪过,啊!她和江刻来过这儿,拍婚纱照!
那是五年多前的事了,当时这酒店还没建,湖边只有山水,是钱塘很多新人青睐的婚纱照外景拍摄地。
唐亦宁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故地重游,她呆坐在湖边,陷入了一段短暂的回忆。
五年多前,唐亦宁之所以会和江刻一起给影楼拍婚纱照,要从那一年的寒假说起。
当时唐亦宁刚念完大一上,在那之前,她只知道江刻在鸡排店、网吧打工,偶尔会去给小孩做家教,并不知道他还有别的兼职工作。
江刻一直没告诉别人,他其实在给一些淘宝男装店做平面模特,工作是一个所谓的模特经纪人给介绍的,工资都是日结,一天大几百到一千多,江刻需要给那人分成。
这种工作就是快钱,那个模特经纪人总是怂恿江刻签约他的公司,说江刻条件很好,要把他包装成一个艺人,让他大红大紫。江刻一点儿都不喜欢做模特,活接得也不勤,只想多赚点钱,从没想过往这条路发展,自然不会答应。
寒假时,他给一家男装店拍夏装,穿着各种短袖、中裤在0度的室外拍了一整天,不小心就感冒发烧了。要不是唐亦宁联系不上他,去出租屋找他,急匆匆地把他送去医院,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肺炎。
唐亦宁由此得知江刻做模特的事,一开始没什么感觉,直到有一天,江刻来找她,问她愿不愿意去面试一下模特,和他一起搭档拍照。
那是大一下开学后,三月初,江刻站在奶茶店柜台外,问唐亦宁:“去吗?一天八百,你八百我八百,估计要拍好几天,赚得不少,分成的钱我会给介绍人,不用你掏。”
还有这么好的事!唐亦宁呆呆地看着他,指着自己问:“我、我可以吗?”
大半年过去,小鸡崽已经满了十九岁,短发留过肩,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儿,变成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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