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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睚眦必较、分毫不让。
    沈颐洲便是那支锋利的手术刀,将那块早已生长、融合在一起的血肉,细心地、耐心地、冷酷地一点点重新切割。
    日子就这样平缓地向后走,梁风刻意不去想过多的事情,将自己的事情完全扑在工作室里,除了学英语也做其他的事。
    五月初的时候,严琛来了条消息。
    是一张名片。
    上次说好的事情他没有忘记,梁风也没有忘记。
    她坐在工作室里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像是漫长午觉后的苏醒,睁眼的瞬间也感到苍白的茫然。而后慢慢缓神,接受必须醒来这个事实。
    梁风给他回了好。
    可这次她远比上次要难。这次没有人给她打配合,没有人给她通报消息,更没有任何已知的途径叫她接触到这人。
    而沈颐洲更是几天都见不上一面,更何况梁风即使见到沈颐洲,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梁风从前便不喜欢和沈颐洲身边的人有过多的交往,因为她知道,她终归是要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即使沈颐洲很常带着她去参加各种聚会。但是聚会上见面的交情梁风从来不喜欢带出去。说到底,这是沈颐洲的人脉,不是她的。
    眼下回想起来,才觉得自己无力又可笑。
    最后,是给贺忱去了一通电话。
    梁风约贺忱见一面,问他有没有什么私密一点的见面地址。贺忱电话里笑呵呵,说他可不敢给他二叔戴绿帽子。梁风也笑,说自己也没那么大胆子,实在是有事想请他帮忙才给他电话的。
    贺忱也知道,以梁风的个性如若不真是有事相求,怕是这辈子都不会主动给她电话。
    于是他给梁风留了个号码,叫这人去梁风的工作室接她。
    汽车载着梁风从工作室所在的市中心驶出,穿过热闹繁华的CBD,最后驶入了一个门口站着警卫的小区。门口的人朝车子敬礼,而后放下手臂继续站岗。
    初夏刺目的阳光在一瞬间闪过梁风的眼角,她或许此刻才更加明白,沈颐洲对于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就连贺忱这样的人都要敬畏着沈颐洲三分,而她呢。
    梁风缄默地看着窗外略过的参天大树,只感觉到眼眶干涩得发痛。
    贺忱说话算数,找了个很是私密的地方。小区门口都有看守,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家里的阿姨被他差遣了下去,梁风来的时候只看见贺忱斜坐在沙发上,面前有两杯茶。
    开门见山,谁也没有做无用的寒暄。
    “梁小姐找我什么事?”贺忱点了支烟,问她介不介意。
    梁风摇头,也不拐弯抹角:“我想请你帮忙引荐见个人。”
    梁风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她和贺忱说,想请他帮忙引荐见个人。但是想要去见这人的并非是她自己,而是严琛。
    梁风并没有打算隐瞒严琛是自己前男友的事实,贺忱如果追问,她就如实回答。
    可梁风没想到,就在她说出严琛那两个字的时候,贺忱忽然就低低地笑了起来。
    “哦是他啊,怪不得不敢叫我二叔知道。”
    梁风眉头蹙起,不知他话里意思。
    贺忱坐正身子,声音几分笑意:“你以为是谁帮二叔查的?”
    身子在一瞬间冷下来。
    梁风承认,她不是没想过沈颐洲根本不会只信她的一面之词。她说只是前男友就只是前男友了吗?说到底,他还是更相信那些看得到的事实。
    梁风嗓口干涩地回道:“那你们应该查到,我的确和他很早就分手了吧。”
    贺忱把烟熄了,点点头:“是。”
    梁风刚要再开口,又听见贺忱说道:“可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私下来找我给你前男友引荐人,我没记错的话,你前男友前段时间刚从香港拿了个大订单,怎么,眼下又开始迫不及待地要回来大干一场了?”
    梁风几乎说不出话反驳,嗓口似被潮湿而沉重的棉花堵住,呼吸都觉得困难。
    贺忱:“可你知道,你们分手了也不代表以后就完全没有瓜葛了,对吧?”
    只有这个问题梁风可以回答,她否认:“我绝不会和他再在一起。”
    “那现在又是为什么?”贺忱问她,“难不成你被他威胁?”
    梁风静在原地。
    “我不信有什么二叔不能帮你摆平的。”贺忱早已下了定论,他不是真的需要梁风的解释,“除非你早已背叛他。”
    手指僵得连茶杯都握不住,梁风却在想,沈颐洲在轻井泽买的庭院到底是什么样子?梅雨季节去的话,两个人坐在庭院里看雨其实真的也不错。
    只是,只是她可能没有机会了。
    梁风很久没有说话。
    她把茶杯重新放回了桌面。
    脸色依旧是苍白的,但是面上已经挂了状如无事的淡淡笑意。
    “那就算了吧。不过今天还是谢谢你,可能一会还要麻烦你送我回去。”
    梁风说完就站起了身子。
    贺忱跟在她身后,“我不觉得你直接向二叔求助有什么问题,他并非什么心胸狭隘之人,你若只是想帮帮严琛,开口便是。上次的事情,他最后不也没追究吗?”
    梁风不愿再向他透露更多,只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的确是考虑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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