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破碎的快意。
梁风想大哭也想大笑。
身体被门上的花纹挤压出微不足道的痛感,她却甘之如饴。
那道坚硬的大门变成了阻止她彻底下坠的最后一道关卡。
手臂更加紧密地缠绕上沈颐洲的脖颈,彻底感受他冰冷的外表下撕裂的破坏欲。
挽起的头发散开,皮筋早不知道掉去了哪个角落。
沈颐洲手臂紧搂,她全靠他的力量才勉强不滑落地面。
……
头还是埋在他身前了。
沈颐洲把手撤下摸在了她的头发上。
心跳缓慢地平复。
他竟也就这样耐心地任她抱着。
声音闷在他的胸前,低低的:“你还走吗?”
沈颐洲声色如常:“为什么不走?”
梁风抬起头。
他眼眸里几分玩味的笑,大拇指抚上她微微充血的唇。
摩挲。
梁风张开了口。
湿润、温热的口腔。
搅动也就顺理成章。
像是碾碎一只盛开的玫瑰花。
柔软的花汁流淌。
也被她轻轻地吮吸。
朝上的目光变得湿漉漉。
沈颐洲抽出手低头吻住她。
这一次,暴烈变成温柔的吮吸。
梁风止不住浑身颤栗。
冰雪在烈火中融化、燃烧。
即使她再想忽视,也无法否认那种叫她心脏停止跳动的情绪。
良久,沈颐洲松开了她。
她也听到了他口袋里的电话声。
沈颐洲接起电话简单地应了几句,然后挂断。
目光重新回到梁风的脸上。
梁风手指收紧在身侧,可这一次她已不再觉得无可挽回。
只轻声确认道:“你要走了。”
沈颐洲点头,他随即伸手去开门。
“我送你到楼下。”梁风也立马去穿鞋,跟在沈颐洲的身后。
不短的一段路,却好像很快就到了出口。
车还在停在路对面。
沈颐洲只伸手摸了一下梁风的头就要走,梁风却握住了他要收回去的手。
“你还会给我打电话吗?”她问。
昏暗的楼梯间里,一小片月光照在她白皙的肩头上。
微微收紧,等着他的回答。
“明天。”他说。
沈颐洲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楼梯口的声控灯缓慢地熄灭了。
梁风站在黑暗里,目送着那辆车彻底地离开她的视线。
身体靠着冰冷的墙面无声地下滑。
刚刚发生的一切宛如一场异常真实的梦境,梁风不自觉抚摸上自己的唇瓣。
他拇指搅动时真切的触觉。
他嘴唇吮吸时难言的触动。
都是真的。
那她呢?
她又有几分是真的呢?
梁风望着无人的路口,很久没动静。
-
第二天是周六,梁风前天晚上失眠结果今天早上五点多就被隔壁的装修声吵醒。
头痛欲裂在床上翻来覆去再无法入睡,索性直接起来了。
打开客厅的窗户,早晨的空气带着不容忽视的冷意。同时也叫人头脑清醒些。
路过沙发的时候,梁风多看了一眼。
可也只是一眼就走过坐在了一旁的高脚凳上。
旁边有一沓前几天还没画完的设计手稿,她喝了一口咖啡就开始继续工作。
梁风年幼的时候因为受梁珍的影响对裁剪衣服格外感兴趣,梁珍从前在服装厂工作她也就常常跟着去看。从小就能帮着梁珍裁剪些日常的衣服。
后来因为学习成绩一直不好,她也就索性放弃一心只想做个服装设计师。
可她那时实在没什么见识,以为只要自己能设计出好看的衣服就能功成名就。直到十八岁那年,她为了早日不再成为梁珍婚姻的负担而选择和严琛来到燕京,她才真正见识到自己曾经的无知和浅薄。
但梁风一直不肯妥协,除了自己赚钱糊口的工作以外,她还坚持运营了一个个人的服装设计账号,不间断地往上面发自己设计打版的时装,虽然的确有不少网友真心觉得好看,但其实并没有改变梁风任何的处境。
最开始的两年,她和严琛生活在一起。
她要强,严琛又何尝不是。
初来燕京,她跌跌撞撞。而严琛早已如鱼得水地舒展开了手脚。
他从前就是长袖善舞能屈能伸的人,在一家公司打拼过几年,很快就做得有模有样。
说实话,梁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吃过太多的苦。
他算不上是一个完美的情人,但是梁风也不会泯灭良心地说他一无是处。
在梁风还赚不到太多钱只能勉强维持收支平衡的那段日子里,严琛虽说没少对她冷嘲热讽,但到底也没有逼她去做别的东西来赚钱。
想来那时的感情里,感激也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
但是后来严琛变得贪婪也变得胃口大开,他不再满足于现有的财富与生意,他开始想要往上爬。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严琛开始带着梁风一起参加酒席。
梁风最开始并不知道他真实意图,直到那天晚上一个富商对着梁风动手动脚而严琛笑着视若不见的时候她才彻底明白。
他算不上一个完美的情人,也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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