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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个时候,母亲遇到了在街道开小店的张弘刚。
    那时候张弘刚正值壮年,人高马大,对邻里街坊都很好,离婚四五年都没有再结。
    母亲常常会去他的小店见买东西,后来熟了,在迫不得已的时候会将她托付在他的小店里,等她下班回来接她。
    那个时候张弘刚对她很好,会给她买吃的,给她播动画片看,陪着她一起等妈妈。
    邻里街坊看张弘刚对贺琴有意,又对小姑娘挺好,就撮合着他们。
    贺琴工作太忙了,想着多个人帮忙照顾应樱也是好的,刚刚失去另一半的她正处在情绪敏感的时候,张弘刚突然的出现,他细致入微的照顾,让贺琴也动了心。
    就这样,应樱十二岁的时候,贺琴和张弘刚再婚了。
    应樱虽然没有想把张弘刚当做父亲一样看待,但是如果他对妈妈是真的好,她在未来长大以后,也会对他尽一份照顾。
    可是,事情却没有如应樱想象中发展。
    她和母亲没有因为再婚而过上更舒适的生活,而是掉入了一个更加绝望的深渊。
    张弘刚伪装了一年多和善的模样,在她十四岁这年夏天,完全暴露了原本猪狗不如的一面。
    母亲在计家职位越来越高,工作就越来越忙,放假的时候常常是应樱和张弘刚在家。
    应樱发现,张弘刚有嗜酒的爱好,而且一次会喝很多很多,喝到站都站不稳才罢休。
    而且他喝醉后,整个人的神态和平时大不相同,好像变得很神经质,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昏昏沉沉。
    他开始提一些非常奇怪的要求,比如出去给他买下酒菜,买酒。
    写作业的时候,会被他吼出来,就为了给他倒酒。
    应樱吓到了,只说半句拒绝的话,就被他喝令要她给他跪下认错。
    应樱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浑身哆嗦。
    她虽小,却极有骨气。
    他非她父母至亲,凭什么给他跪。
    应樱杵在原地,倔强地拒绝。
    谁知,迎面而来的就是带着酒气的玻璃杯,毫不留情地砸在她肩膀上,酒液打湿了她的衣服,应樱疼得掉眼泪。
    “你打我!我要告诉我妈妈!”她忍着痛叫喊。
    这一句话,更加激怒了张弘刚,他从茶几前站起身就要去薅她,应樱吓得往屋子里跑,进去反锁了门。
    谁知她没有考虑到,张弘刚有所有房间的钥匙,当他打开卧室门,自上而下用那种阴冷愤怒的眼神盯着她的时候。
    应樱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他揪着她扔到墙角,拿着皮带就是一顿抽,鞭打在她弱小的身板上,浑身疼得乱颤,抽得她哭都哭不出来。
    她身上穿着的是睡裙,只到膝盖的长度根本就盖不住双腿,腿部的肌肤毫无保护的直接挨着一下下抽打,血色的伤痕很快浮上表面。
    “躲?不是喜欢躲吗?!”
    张弘刚把她塞进柜子里,拿抹布堵住她的嘴,一关就关了一整夜。
    “让你躲个够!!”
    期间,他还将喝完的玻璃瓶一次次地砸向柜子。
    玻璃酒瓶在柜面上碎的稀里哗啦,她被吓得肝肠寸断,玻璃瓶的碎渣从柜子缝里飞溅进去,划破了她的脸。
    那一天过得尤为漫长,门外楼道里每次出现声音,她都期待是妈妈下班回来,能救她出去。
    可是每一次都不是,她等了好久。
    等来的却是妈妈的一通电话,要跟着计老爷紧急出差,这一阵子都回不来。
    出差以后,她会获得一大笔奖金,电话里的妈妈语气越来越愉快,她也越来越绝望。
    当妈妈问到她的时候。
    应樱拼命挣扎发声,可是被堵住的嘴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拼命发出的哼哼声也无法被电话那边的人听到。
    “写完作业,已经睡了。”张弘刚面不改色地搪塞着母亲。
    应樱的眼泪从脸颊落到衣服上。
    那个夏天特别热,还有一场来势汹汹的台风。
    台风登陆前的那阵子,是应樱二十多年来最绝望,最黑暗的时间。
    第一次,应樱挨打,她还真的反省是不是自己惹他不高兴了,或者他工作上有不如意的事。
    可是后面她发现,张弘刚就是为了打她而打她,没有任何理由。
    她要洗衣服,刷碗,对张弘刚百依百顺,为了少挨打,不挨饿。
    就算外面四十多度的高温,她也要顶着大太阳去给他换啤酒喝。
    她不敢在母亲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求救,因为她知道,就算求救了,在母亲赶回来之前,他会先把自己打成残废。
    应樱在那短短些日,学会了观人颜色,学会了为保护自己屈辱低头。
    如果不是那个下雨天,甜品店姐姐送的一块布蕾,或许应樱真的会有一天抑制不住想冲到马路上让车撞死自己的冲动。
    紧绷到极限的弦彻底溃断就在一瞬间,那天,她趁着张弘刚出门办事,疯跑了出去,一路直奔最近的派出所。
    浑身的新旧伤在太阳底下被晒得发疼,她沐浴在发热的风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她疯了,不顾所有后果,她不想再回到那个地狱一般的家里。
    可是,最绝望的事再次上演。
    应樱跑到派出所门口,撞上了刚办完新身份证出来的张弘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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