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憬总觉得自己刚才被羞辱了,眯着眼看着易臣夜,易臣夜不动声色,面上恢复了温和有礼的表象。
那边几个血族在另一边聊着怎么处理这次的事件,易臣夜和程憬对持着。
你什么意思?程憬问。
没什么意思。
有话直说。
我好像没说什么。易臣夜说,不要这么敏感。
两人间气氛剑拔弩张。
程憬蓦地拿起桌上一张扑克牌,朝易臣夜投掷了过去,扑克牌在空气中发出一道锐意的声响,易臣夜偏了偏头,躲过了扑克牌,他身后的兰随却是没能幸免。
凌厉的风声自耳边划过,削下了一缕黑发,扑克牌卡进了墙角。
咔嚓
兰随左边眼镜腿断了,眼角下方出现了一抹血痕。
空气刹那间凝结。
兰随摘下来要从鼻梁上滑落的眼镜,眼镜腿横切面整齐。
整间房一瞬无声,寂静了下来。
一双双眸子犹如泛着绿光,往兰随这边看了过来。
场面有点糟糕。
兰随默不作声扫了一圈房间,心跳以一个并不平缓的速度在上升,他抿了一下唇,掌心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血族对血液的渴望非同一般,在他们面前受伤,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儿,他们很容易失控,更何况,是在眼下这种状况。
环境封闭,且在场的血族情绪不稳定。
兰随目光转了一圈,停留在了易臣夜身上。
易臣夜看到他脸上的血迹,眸中划过一丝暗光,喉结滚动。
兰随看了眼他和门口的距离,心底迅速的估算了一下。
不行。
他往程憬那边看了眼。
程憬的眼睛很亮,舔着唇。
这回流了血,那种味道才明确了起来。
果然,味道不一样了,上次不是错觉。
兰随面前光线倏地被遮挡,易臣夜站了起来,脱了身上的西装,扔在了兰随头上,各位,今天暂且就到这里了。
西装滑落,兰随很快反应过来,拿袖子的地方蹭了蹭脸上的血迹,把西装裹在了脑袋上,遮住了半张脸。
失陪。易臣夜拉着他的手腕往门口脚步匆匆的走去。
即将踏出门口时,兰随听到了身后一阵风声,易臣夜步伐一顿,他还没回头,紧随着是一道轰的巨响,踏出门槛之时,兰随看到了墙壁上蜘蛛丝般的裂痕,以及一具扭曲的身体。
那是他刚才见到过的血族成员之一。
没人再来拦住他们。
易臣夜擒着兰随手腕,把他塞进了后车座,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坐上了驾驶座,打开了前后的窗户,踩下油门,从车库开出去。
车辆轮胎发出嘎吱刺耳的声响。
兰随扯下了西装,易臣夜现在的状态,其实不太适合开车。
不过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唯一的办法就是拉好扶手,然后祈祷吧。
红绿灯路口。
车子急刹车,兰随往前倾了一下。
易臣夜从后视镜看他,幽蓝色瞳孔犹如汪洋大海,深不见底,兰随和他在镜中对视上,易臣夜淡淡挪开了目光。
绿灯五秒,易臣夜还没踩油门。
绿灯了。兰随说。
易臣夜才回神似的踩下了油门。
一路平安无事,到了别墅,易臣夜直接下了车,钥匙都还扔在车里面,兰随舒了口气,解开安全带,下车把车子开进车库。
兰随管家。女佣在门口打了个招呼,后院的花都种下了。
兰随颔首:辛苦了。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了?女佣惊呼。
劳烦帮我把医药箱拿来。兰随说。
好的。
卫生间亮着灯,洗漱台边上,兰随对着镜子,用棉签清理干净脸上的血迹,皮肉后知后觉泛上了疼痛,伤口还不浅,斜斜的从颧骨处划到了眼角。
他拿了一个创可贴贴上。
这一晚兰随没去易臣夜面前晃悠,只让家里女佣去送东西,女佣说易臣夜喝了点饮料,让他们之后不要过去打扰。
兰随听完,让他们先去休息了。
夜色降临,天空没有什么星星,浓稠得似裹着一层雾气,兰随洗了澡,睡前对着房间里的镜子重新把伤口清理了一下。
今天一切都太突然,紧绷的神经到了这会儿才松懈,而一松懈,涌上来的是疲惫。
镜子里的男人穿着丝绸睡衣,V领领口露出锁骨,颈间有一点黑痣点缀,他转身时,又回头看了眼镜子。
夜半十二点,窗外天色黑沉,窗帘紧拉的房间里,门锁轻轻被拧动。
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悄声无息的摸了进来,站在床边,几秒钟后,他爬上了床。
兰随被吵醒时,是因为脸上湿润的触感。
他睫毛轻颤,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唇形漂亮的薄唇朝他袭击了过来,贴在他眼下的位置,轻轻的嘬了一口,舌尖还舔了舔。
兰随心口猛的一跳,低骂一声,手肘抵在他脖子下。
对方见他挣扎,本温和的动作一下凶残了起来,擒住他的手腕把他压在了床上,跨坐在他身上的被子上面,露出尖锐了獠牙冲他袭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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