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听起来好像是段笙渣了他。
展疏回过头,他从黑暗中踱到她面前,卧室的灯光照亮了他半边轮廓清晰的脸。
“你生什么气?”
她带着探究试了试蔺长省的脑门,没出汗,也没像前几天那样发烫啊,怎么激动成这样。
柔软一触即逝,顿时让他上头的怒气消散了大半。蔺长省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
“……算了。”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都不该说段笙的坏话,也没资格影响展疏和任何人的相处模式。
没想过他和段笙这对好拍档之间能出什么问题,欲言又止的表情在展疏看来就是在坚强地忍耐着苦痛,后天就要出门了,作为主力的蔺队长可不能再出岔子啊!
不然她辛辛苦苦地帮他治疗顽疾岂不是付之东流。
“你真的,没有哪里难受吗?”
展疏从头到脚地细细端详蔺长省,最后在熟悉的地方看到一处因黑色布料覆盖而不太明显的山丘。
蔺长省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在那天做了羞耻的事之后再没有莫名其妙的长时间勃起过,现在听见展疏说到那个词,他就像被按下开关似的,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往那一处冲,很快就在她眼前一颤一颤地支起了帐篷。
他匆忙侧过身捂住下体,慌乱中手啪地一下打在脆弱部位,痛得他无声地抽气,过了会儿才没什么说服力地劝:“……别看…”
这激烈的反应显然不是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没有记忆,展疏好整以暇地抱臂盯着他背对着的宽阔肩膀,“早就看光了,现在捂有什么用。”
蔺长省脸一红,但想到她和段笙的种种幕幕,心里忽地又酸又涩。
无所不能的蔺队长现在只想赶紧逃走找到一个小角落躲起来,不听也不看。
可展疏就是站在身后迟迟不走,似要等他一个明确的答复,蔺长省狠了狠心,说:“那天…是我不对。现在我这样……也请你别觉得我是在耍流氓,这火系异能的副作用我主观确实控制不了,如果下次再遇见你就当没看到,我能自己克服,这两年也都这样过来了。”
“至于…对你做出那种事,真的很抱歉。”
这还是展疏头一次听他说这么长段话,看似平稳的声线中却带着隐隐的抖动,好像隐藏着剧烈的情绪变化。
他一说完空气就安静下来,许久,蔺长省听见展疏冷冷道:
“你的意思是当作没发生过?”
攥紧拳头,“是。”
此话一出,内心瞬间被海啸般的寒冷和刺痛拍打,他仿佛曾经有一秒从潮湿的洞窟中偶然见到温热的阳光,但这阳光不属于他,于是很快被卷进更深的黑暗中去。
昨天柳城趁展疏出门偷偷喝了罐过期的啤酒,蔺长省并未阻止他,而是默默地看着他又哭又笑。他说,爱上一个人让人卑微到尘埃里,他真羡慕像队长这样强大又自信的男人,不会像他这样吃爱情的苦,被女人影响了拔剑的速度。
拔剑的速度会不会变慢蔺长省不知道,不过他倒是尝到自卑的滋味了。
不敢面对,因为怕被拒绝;不敢言明,因为怕被远离。
展疏悄无声息地走到蔺长省面前,惊讶地看见他双目赤红地盯着地面,眼眶里水珠打转。
“那……”
展疏一启唇,蔺长省立马如梦初醒般抹了把脸,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不要,不要说再也不想看到他,他只要能默默地……
“那第二根手指呢,还需要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