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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共七个人吃,鸳鸯锅底,对吧?”老板娘过来收菜单,“哎哟同学你们谁的字,好漂亮,未来的书法大师啊。”
    书法大师在玩游戏。
    这新出的法师他玩不转,很不爽。
    服务生送上来的各种蘑菇在他面前摆了一排。
    “你得体验一下翻墙,好学生。”方砚唯头也没抬地说,“那种自由和放飞的感觉,得从墙头过才能体验到,走门是感觉不到的。”
    “哦。”路执说。
    他俩交流不多,大部分时候都是方砚唯在说。
    其他几个男生倒是聊得热闹。
    “我想追四班的钱遥遥,能支点招吗?”有个男生说。
    “这个名字听起来好贫穷啊,待我想想。”何岁岁支招,“你多去找她,在她眼前刷刷存在感,给她送果汁,送她回家,请她吃饭,约她逛商场之类的,哦对,你还可以多向她表示你的关心。”
    男生:“怎么关心啊?”
    “路神,多吃点啊。”方砚唯把烫好的丸子捞进了路执的碗里,又给路执倒了满满一杯橙汁,“你们搞学习的体质都差。”
    “看我干什么?”方砚唯问其他几人,“蘸料在我脸上?”
    他没忘记路执是被他硬拉过来的,一顿饭里,十分顾及路执的感受。
    怕路执吃不饱,又怕路执跟大家没共同语言。
    至于何岁岁在叨叨什么,他半点都没听着。
    “你还可以给她送花。”何岁岁继续出主意,“送花追人真的好使。”
    方砚唯把四碟蘑菇一股脑倒进辣锅里,拿了把勺子,专心熬他的蘑菇汤。
    他专注的时候,长睫毛在半空中轻轻煽动着,嘴角微弯,看上去甚至有点乖。
    “真舒适啊。”何岁岁眯着眼睛说,“中午吃得好,下午不管干什么,我都精神抖擞。”
    下午,方某、何某等六人,被主任罚站了。
    “翻墙是吧,逃课是吧?”年级主任说,“上周我特地装了个摄像,对着墙上,专门拍你们这些跳墙逃课的。”
    监控画面里,凡是上了墙的,都拍着了,除了路执。
    “你最嚣张,你还转头冲摄像头笑,你还挑衅。”主任痛骂方砚唯,“要不是录音坏了,我是不是还能听见你说了啥?”
    方砚唯:“……”草。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被主任赶去楼下罚站。
    下午第一节 生物课,路执前排直接少了俩人。
    视野范围宽广了一倍多。
    方砚唯不在时,路执的教辅不会移位,书不会折角,窗户也不会被推来推去,截获三月的风。
    安静得路执都有点不适应。
    明明是那么能制造动静,到哪里都不安分的一个人,趴在桌上试图吹干弄湿的试卷时,眼睛里也会露出一点点伤心的神情。
    这样的方砚唯,半蹲在墙上,低头冲他伸手时,又有些可爱。
    -
    一班班主任陈桑榆冲进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理论一番。
    理由是罚站六人组本来成绩就拖后腿,再不让他们上课,成绩更加稀烂。
    教导主任看着当年进校还话少腼腆的陈老师心中感慨,挥手放人。
    方砚唯得以提前释放,回了教室。
    “路神。”他把椅子转过来,“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孤单?”
    他紧攥着的右手浮在路执的作业本上方,摊开,翻转,几朵红色的小野花啪嗒掉在纸页上。
    “方哥送你的。”方砚唯说。
    他刚罚站的时候,蹲路边揪了半天呢。
    路执这人,书桌上除了试卷就只有文具,整天穿着那件深蓝色的校服,世界里仿佛都没有其他色彩。
    加点红色,活泼多了。
    “路神喜欢吗?”他又问。
    “不喜欢。”路执说,“转过去,上课了。”
    鹭屿中学有个广播站,下午放学的时候,会播放一些轻松的音乐,还有学生投稿的小故事。
    但今天的校广播出了点小问题。
    九班一个女生闯进了广播站,临时借用了广播麦。
    “高二(1)班的方砚唯,我喜欢你!”
    声音瞬间席卷了整个学校。
    方砚唯正被陈老师押在教室里,横着粉笔,往黑板报上写标题。
    粉笔折在了他手里,黑板擦也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方砚唯:“我靠。”
    这么猛的吗?
    “你都火到九班去了?”陈桑榆把粉笔捡起来,随口叮嘱,“别谈恋爱哦。”
    说完他又不放心,叫了在前排拿相机拍摄班风宣传照的路执:“你盯着他。”
    “好的。”路执说。
    “拍歪了。”陈老师查看路执手里的照片,“方砚唯是歪着坐的,黑板报是正的,你别管他,你拍黑板报。”
    路执:“好的。”
    在校园广播事件前,方砚唯已经凭本事成为了校园大佬,在广播事件后,他成了有桃色新闻的校园大佬。
    讨论度更高了。
    “我长得很好看?”他问路执。
    路执低头调试手中的相机,当他是空气。
    方砚唯头疼。
    中午吃火锅那会儿,他自认为他跟书呆子的友谊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回儿又下去了。
    看得出来,路执连理都不想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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