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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页
    等他把基础练习乐都过了一遍,打着哈欠推门出去,刚好在楼梯口遇上了一瘸一拐地李舟。
    方砚唯:“?”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刚好被路过的同学看见,其中不乏有人知道这两人之间的过节。
    “方砚唯把李舟给打了”这件事,不胫而走。
    “爽了。”晚自习,何岁岁说,“不愧是我方哥,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出手教训。”
    “我靠。”方砚唯把凳子向右转了半圈,半个人趴在路执的书桌上,“真不是我打的。”
    他瞥见路执的手搭在书桌的抽屉上,警惕地问:“你不会要扣我校纪分吧?”
    路执:“。”
    “方砚唯。”陈老师从走廊上过来,敲了敲玻璃窗,“你打李舟了?”
    “想打,没来得及。”方砚唯实话实说。
    陈老师:“……”
    话粗理不粗。
    方砚唯晚自习前都待在活动室里练琴,有不在场证明。
    “那谁打你的啊?”陈老师痛心地拍了拍李舟的肩膀,“大声说出来,老师给你主持公道。”
    方砚唯扒拉着路执的书桌,侧头看过去,李舟眼泪汪汪的,看起来还有点可怜。
    他勾着嘴角冲李舟笑了笑,李舟看着他和路执这桌,面上露出惊恐神色。
    吓一吓,就要哭了?
    就这点破胆子,还想跟他约架。
    “同学。”路执的声音自他耳畔传来,“谁打的你?说出来,学生会也会给你主持公道。”
    他语调平和,既不同情也不袖手旁观,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方砚唯莫名有点说不出原因的不爽。
    “没有。”老半天了,李舟才挤出来一句话,“没谁,我自己摔的,跟方砚唯没关系。”
    方砚唯:“……?”
    这是哪个孤勇者出的手,连善后都齐活了。
    “你得罪的人有点多啊。”他冲李舟说。
    陈老师一通兴师问罪没找到始作俑者,只好暂时作罢。
    李舟畏惧地看了眼方砚唯,跟方砚唯身后的路执,低着头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方砚唯看得啧啧称奇。
    “这题选错了。”路执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你的脑干没有弄懂题干。”
    方砚唯把试卷抽出来,转了回去。
    路执没动,仍看着少年浅棕色的柔软头发。
    恰逢前排的李舟回头,刚好同他的目光遇在一起,李舟惶恐地低下头去。
    “他好怕你。”前排的何岁岁找方砚唯讲小话。
    “怕就对了。”方砚唯逮着机会,又给了李舟一记眼刀子。
    像是借了他人威风的狐狸,招摇过市。
    路执在白炽灯的灯光下,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指腹上有一道很小的挫伤。
    被校服拉链划伤的。
    很久没动手,那种瞬间爆发时力量上的碾压感,还停留在他的指间。
    这是,那个人在基因上给他的,暴戾的一面。
    明明已经决定过,不会再打架了。
    现在的生活平静单调,已经很少有会让他动怒的时刻。
    但当时,李舟恶意的诋毁语句,还是让他的眼尾轻轻地跳了一下。
    眼前出现的是穿着他衬衣的方砚唯,很烦很吵,但眼睛很漂亮。
    这算什么?
    他给自己施加的规矩和条框,抵不过一双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狡黠眼睛吗。
    路执轻轻地皱了下眉,似有些困扰,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
    应班主任老师的要求,方砚唯把借来的琵琶带回了家练习。
    晚间路执在看书,身后的琵琶就叮叮当当断断续续地响。
    “执哥。”方砚唯的指尖勾了勾琴弦,“你想打游戏吗?”
    林与宋喊他玩,但他们今晚缺个人,五黑开不起来。
    “不想。”路执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
    意料之中。
    “学霸。”方砚唯说,“现在都放学好久了,一些同龄人该有的基础娱乐,你都没有的吗?”
    “没。”
    那完蛋。
    这书呆子估计连游戏全名叫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能给五黑凑个数了。
    “太自律了你,满脑子只有校规。”方砚唯也不玩了,他抱着琴,乱七八糟地弹,什么音乐都有。
    路执听到了几首常规的民乐,还有一些老歌。
    还有段有些熟悉的曲调,他想了好久,才隐约记起来歌词——
    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
    方砚唯坐在露台的椅子上,月光洒下来,琴弦生着微光,四起的风吹着露台边的白色纱帘,吻上细白脖颈。
    还真挺像个能蛊惑人心的妖物。
    下一秒,方妖物把窗帘拍到了一边:“草特么,糊老子嘴里了。”
    路执:“……”
    -
    高二(1)班这学期的课表,把体育课放在了周三上午的最后一节。
    方砚唯对这种安排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体育老师安排了大家自由活动,男生们都聚集在篮球场边。
    方砚唯跟何岁岁他们在打篮球。
    少年们披着校服,奔跑在篮球场上。
    方砚唯站在场中,从何岁岁那里接了球,扬手一抬,就是个漂亮的三分球。
    场内一阵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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