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身下人朦胧闭上眼,跟着他的力道忍不住意乱情迷。
下一秒,手里的镰刀被人夺走。
温舟勍拉开门快步出去,“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别跟出来!”
女孩唇上的湿润润还挂在唇间,呆呆看着门边飞快跑走的身影,半晌挠了挠头发。
“哼~”
那段时间,温舟勍不仅会劈柴,烧火,喂羊,给猪洗澡,给鸡褪毛,连复杂的鱼鳞鱼鳃都知道怎么处理,将一条河里活蹦乱跳的鱼变成餐桌上的烤鱼。
即便他女孩的手指已经皲裂,自己还满不在乎,他也不舍得。
然而,他这样放在手心捧着的女孩,转身被人弃之敝履,暴虐在温舟勍胸口翻涌,深渊吞噬叫嚣,让他把她困起来,像摘掉一朵花一样牢牢绑在他身边,不见天光,除了他,谁也见不得,她只能是他的。
然而,听到商渔那个双人格的荒谬言乱,他却像是深海里挣扎许久了以后终于浮出了海面,挤压在胸前让他窒息的水压抽离,他浑身发颤却又活了过来。
六年,他再也没去见过商渔,哪怕同样一张脸,那双眼里没有清冷淡漠,那张细腻的脸没有经历过卡朗的利利寒风,那双手不会用镰刀没有煮过水更没有用力的将他压在广阔草原上,然后用她灵动野性的眸子盯着他看。
以往漏洞自动弥补,现在再看,见也不想见。
然而,他要找的人又在哪里。
将他骗上火车,揉碎过往三月,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他的恨意在人去楼空的卡朗木屋里,在提到商渔后牧民的茫然眼神里,在数年来反复寻找却只有侦探一句“还在找”的失望里。
他不明白,怎么可以这么轻松,轻松到比平日里喂章玉饲料还简单,甚至不用打招呼,像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
温舟勍不提,却也不是不怨。
只要她回来,属于他,以往的一切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然而,裴瞳瞳的话让他像是被人按着后脑勺狠狠贯进了水盆里一样,窒息的边缘,又茫然的清醒。
小心翼翼,“你说什么……”
裴瞳瞳好像看不明白他惊讶到茫然的神情。
“我说她啊。”她指沙发上已经浅浅入睡,就是那么没心没肺的章晚,“小老板很想你,无时无刻,从我认识她起,就没有一刻不在想你的。”
“怎么可能。”他轻笑,带着点不可思议和潜藏的嘲讽。
这个语气让裴瞳瞳立马睁大了眼,刚才怎么喊都不从地毯起来的女孩猛地站直瞪他,“你为什么会怀疑这个!”
温舟勍摇摇头,“她从来没说过……”
裴瞳瞳失语的盯着他。
半晌,她又压低了声音问,“你知道我在喊她小老板之前,她的外号是什么吗?”
“爱哭鬼!”
温舟勍瞳孔一缩。
他无法想象,当年坐在木屋门边,可以直接漠视自己床上满身鲜血的成年男性,眉眼恹恹,百无聊赖,一脸淡漠的女孩哭的模样。
“真的,我喊了她好几年的爱哭鬼,她真的是我见过最爱哭的人了,我上初中后都很少哭了,却总是抓到她一个人偷偷哭。”
“为、为什么……”
“傻啊。”裴瞳瞳无语白眼,“想你想的啊。”
温舟勍心口不断瑟缩,耳边嗡嗡不敢相信这个答案。
“她……”他抿了抿唇,吸了口气,才从骨子里挖出足以支撑他问完这个问题的力气,“她那些年过得很不好吗?”
“很不好这个问题……怎么说呢。”裴瞳瞳挠了挠头发,“小老板有好多铺子,溱溪好多人都羡慕,这样看她不能说过得不好。”
“可要是过得好……”她看向沙发上熟睡的人,小声又疑惑的问:“过得好,怎么会一直哭呢。”
温舟勍手指死死按着沙发,“……有时间,你可以给我讲讲她的那几年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裴瞳瞳说:“小老板确实不爱诉苦,你要真的想知道,不如问我姥姥吧。”
“姥姥?”
“嗯,你不知道吧,我姥姥年轻时候是出了名的心理医生,后来退休为了照顾我才回了溱溪。”
“……心理医生?”
“对啊。”裴瞳瞳试探的看了他一眼,弱弱说:“小老板……找姥姥看了好久的病。”
温舟勍茫然地看着沙发上的人,彻底失声。
章晚离开商氏,又整日在家里养胎,连着两个多月都没见到康雯,两人平时微信没少发,但章晚知道她那工作狂性子,也很少去打扰她。
临近过年,两人才碰上面。
康雯拎着大袋小袋的婴儿用品来见她,章晚哭笑不得,说什么都要拉着她当干妈。
康雯无奈:“你看我适合?”
之前昏头时想要怀孕,最近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完全不是能养孩子的性子,自己那一烂摊子还没解决,况且因着小时候的家庭,自己对亲情实在没什么太大好感,也怕因此误了孩子。
“怎么不合适?”就她带来的育儿用品,很多她都没想到。
康雯无奈,点了点她肚子,“小孩,叫干妈。”
章晚笑,“这不挺好的。”
两人闲聊起公司,关于她的传闻私下里还会讨论,但是随着她和厉斯远的消失与离开,再多讨论也变得没意义。就连娱乐圈都能渐渐淡忘厉斯远的身影,她那点家长里短的小事又能在公司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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