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是不是特地来找自己的?他这么生气,是因为蒋诚吗?
“是偶遇的,我和他是偶遇。”一然解释,但是刚才她和蒋诚拥抱了一下,白纪川应该看见了,而且即便此刻笑得那么灿烂,她眼角还是有浅浅的泪花。
她告诉蒋诚,她要结婚了,一时就没忍住。
离婚刚刚一年,就要结婚了,这在去年拿着离婚证从民政局离开时,那几个月夜夜以泪洗面时,陆一然完全不敢想象的人生展开,可人生就是走到了这一步,老天对她实在太好。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白纪川沉着脸,他累疯了,二三十个小时没睡了,都算不清时差了。
只见蒋诚从后面走来,目光淡漠地看了他们一眼,面对白纪川像是有几分不屑,而一然刚刚明明告诉她,说是一个人来的,白纪川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算了,这都和他没关系了,他们都要结婚了。
蒋诚什么话都没说,从他们身边走过,那边傅瑶正忐忑不安地等着,她真是见识了一场好戏,天知道老大之后会怎么区别对待她,她也真是够倒霉的,总是戳到上司的隐私。
蒋诚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要带着傅瑶去下一站,司机用拼拼凑凑的英文表示去那里路费会很贵,蒋诚无动于衷,傅瑶只能请司机走吧,不要担心钱。
这一边,白纪川自然是看见蒋诚带着个女人走了,就听见一然小声说:“是他的同事,他们公司组团来的,我……”
“现在我不想听,跟我回去。”白纪川说着拉起了一然的手,径直往酒店走,步子不算太快,毕竟一个困得晕头涨脑的人,也实在走不快。
回酒店,直接进了白纪川的房间,一进门他就松开了手,直接往床上一倒。出门在外,也顾不得身上干净不干净,闭上眼睛就睡了。
“纪川……”一然轻轻喊他。
“等我睡醒了再说。”白纪川一面说,一面胡乱摸索着,抓到了一然的手,然后身上的气势一沉,像是秒睡了。
一然爬到床上,解开他的衬衫扣子,费劲地给他脱下衬衫,又解开皮-带脱下-裤子,忙活半天,把人塞进了被子里。白纪川打呼了,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这么累,一然能想象的是,他转了几班飞机,从美国飞过来。
她凑上去亲了亲男人的唇瓣,亲了又亲:“我好爱你。”
完全没意识到过去几天“失踪”的自己给白纪川和清歌带去什么麻烦,一然竟然心情很好地躺下,抱着白纪川的胳膊,跟他一起睡了。
这一觉,许是知道一然就在身边,白纪川睡得特别踏实。肉体上的折腾,和心理上的疲倦相比,后者才是真正可以把人击垮的,找到一然突然安下心,顿时什么力气都没了。
他醒来时,屋子里黑洞洞的,只有卫生间里的灯光透出来,白纪川有些恍惚,惊恐的一个激灵,想到一然去了哪里,但身体稍稍一动,就感觉到身边有人。
他摸到床头灯,缓缓拧亮,便见一然熟睡在身侧,她竟然睡得那么熟,她很累吗?
眼前的场景像梦一样,这三个月来,总是在梦里和一然相互依偎,但每每醒来,都是熟悉又陌生的酒店房间和空荡荡的床。单身了三十几年的男人,已经无法忍受独自睡双人床了。
“陆一然。”白纪川喊她,轻轻拍的脸颊,“醒醒,一然。”
从梦里被叫醒,看见白纪川的脸,一然也觉得自己仿佛还在梦里,这三个月,她疯狂地思念白纪川,但到了后半程,她就变得坚强又勇敢。
“玩失踪很有意思吗,你有没有脑子?”白纪川睡饱了,有力气和一然算账了。
睡眼惺忪的一然傻傻地看着他,根本没害怕,傻乎乎的笑起来,好像还在梦里。
“陆一然,你醒了吗?”白纪川呼啦一下掀开被子,房间里冷气很足,一然不禁蜷缩起来,不过这一下,她彻底醒了,醒了,她肚子就饿了。
“醒了醒了,我们去吃东西吧。”一然慵懒地说。
“陆一然!”白纪川瞪着双眼,怒气不减,“现在跟我解释,你为什么玩失踪?”
一然慢吞吞爬起来,茫然地说:“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出去玩,但是后来我到机场才发现自己忘记带手机了,来不及回家拿,我想反正没几天,就……”
白纪川去翻出一然的手机,打开微信给她看:“发出来了吗?”
一然惊讶地张着嘴巴,消息竟然没法出去?然后看见了下面白纪川一连串的消息,他担心了自己好几天。
白纪川重重地点了一然的额头:“你昏头了,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吓死了,我甚至以为你在家里煤气中毒了,或者摔了,或者出什么意外……陆一然,你想吓死我吗?”
一然捧着手机傻笑,连上酒店房间的wifi,点了那个红圈圈,把消息重新发了出去,拿给白纪川看:“呶,发出去了呀。”
面对这么没心没肺的家伙,白纪川真是怒到极点了,恨不得把她摁在床上狠狠揍一顿,可是不能打人不能打女人,更不能打自己心爱的女人。
他握着拳头,严肃地说:“陆一然,我现在很生气,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一然却一脸得意,重新躺下去,摸摸自己的肚皮说:“你不要这么大声,会吓到宝宝,你也别饿着我,宝宝也会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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