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然笑了笑:“是缘分到了。”
挂掉电话,她坐在床上想了很久,从前发生这种事,他回到家好歹还有半分安慰,至少生活上有自己照顾,可现在他……
一然用力晃了晃脑袋,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她该关心的是蒋诚如何解决麻烦,而不是蒋诚的生活,如果不能掌握好尺度,还是什么都别管了。
“一然,喝牛奶吗?”白纪川在门外问。
“我要放糖。”一然说完,放下手机跑出来,把电话里的话都告诉了白纪川。
刚才看着一然关门,白纪川有过一瞬不自在,但是想,未必是一然怕自己听见什么,而是不想电话那头听见这边的动静,再者,如果他不乐意,就最好堂堂正正地告诉一然,不要这么自己在心里犯嘀咕,时间久了,谁都不好过。
“你打听消息,也帮不了他什么。”白纪川说,“不如我们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他,当然我不会出面,有什么事,你自己去跟他说。”
一然伏在白纪川背上:“你怎么这么好。”
白纪川说:“我也对我妈说,你太好了,好得我都觉得不真实,结果被她臭骂一顿。”
一然大笑,真是好喜欢白阿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永远都这么喜欢,她过去那个婆婆啊……
果然,王梅根本没有因为儿子的婚变而改变什么,既然都离婚了,她还是这个样子,可见之前突然间的转变,并不是只因为一然,仿佛就是因为到了这个年纪,各种性格上的缺陷都集体爆发了。
这会儿蒋诚正为了打官司的事,心力交瘁,虽然应对白纪川的电话很自在,可事情并不乐观,高层已经找他谈过好几次话,这个事情有个很容易解决的办法,就是蒋诚承认,那边撤诉,然后私了赔偿,这是蒋诚无法容忍的。
可是回到家,刚打开客厅的灯,妈妈就打电话来了,问他周末相亲的事,能不能考虑一下,蒋诚没好气地说:“我很忙,哪里来的时间?”
“再忙也不能耽误你的人生大事呀,你现在还年轻,再过三四年可就不一样了。”王梅喋喋不休,“儿子,妈妈也是为了你好。那个陆一然会回头吗,她都有男人了,还怎么可能回头,你干嘛要替他守着。”
蒋诚说:“我没有替任何人守着,我就想自己清静两年,妈,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不然以后你们真有什么事,我却不接你电话,怎么办?我现在很好,你别瞎操心。”
王梅叹气道:“怎么是瞎操心呢……”
蒋诚怒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只听见瞎操心三个字?”
王梅愣住。
蒋诚道:“妈,你已经毁了我一段人生,不要再毁了我一辈子好不好?不是我说,你找来的女人,我连看一眼都懒得看,你不要再折腾了。”
王梅高声道:“什么叫我毁了你的人生,陆一然在外面轧姘头,难道是我叫她去的吗?”
电话被挂断了,电话线也拔了,亲妈的手机家里的电话,连同爸爸的电话,通通在手机上拉黑,蒋诚再也不想管他妈了。更顺手翻开通讯录,找到了之前联系过的中介,直接说:“我想挂牌,卖房子。”
他这一切的决定,全部都来得太迟,当初在发现妈妈私自搬到对面,根本不用等什么发现望远镜之类的事,就果断带着一然离开的话,他现在一定很幸福。他以前不明白,婆婆来帮忙打扫,陆一然到底有什么可不满意的,现在他明白了,做儿子的都受不了,隔着一层肚皮的婆媳,怎么忍受。
可是,现在每一次的觉悟,都是在抽自己的耳光。
第二天中午,白纪川来接一然,去餐厅见了他认识的律师朋友,对方似乎也是故交,好奇地盯着一然看了很久,白纪川嗔道:“说正事。”
于是谈起了蒋诚这件案子,律师分析说:“对方如果证据有力,就算被告不承认,最后也是会判决的,但是国内打这种抄袭官司本身并不容易,怎么说呢,只要你这边扛得下去,还是有机会翻身的。说难听的,那些真的抄袭的人,还厚着脸皮死撑到底,就算被舆论骂得体无完肤,还活得好好的,没有抄袭的人,为什么要轻易承认。我个人建议,你们可以私下找原告套话,但是要巧妙一些,千万别让原告那边的人,发现你们和被告的关系,看看能不能拿到一些信息。”
律师笑道:“比如,你可以假装是某媒体记者,去做个采访。我们平时打官司,要找证据真的很难,经常会打打擦边球,大家不过是不拿到台面上来讲。”
一然和白纪川对视一眼,白纪川问:“你行吗?”
“不知道。”一然可从没做过这种事,而且搞砸了,不是给蒋诚添麻烦。
她去洗手间,白纪川的朋友笑着问:“什么时候结婚?”
白纪川摇头:“没这个打算。”
他的朋友笑道:“是她没有打算吗?”
白纪川笑:“我自己。”
为了这件事,一然在和清歌可欣三人的群里聊,可欣说她这边媒体的人一大把,一然要用,随时可以找专业的人去套话,一然说她考虑考虑,想好了再对可欣说。
清歌则说她周六要去斗小三,把一然和可欣都吓了一跳,才知道顾小天在公司被一个女同事骚扰。
大小姐不屑地说:“我去打个招呼,把那个女人开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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