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女终究会长大,有自己的主张,他们有自己的想法,长辈多加干涉,只怕都不会太乐意。
蔺知宋闻言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爸。”
荀白露醒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的谈话声,她一看手机上的时间立马坐了起来。
她会觉得不好意思。
匆忙洗漱完毕,荀白露才走了出去,刚好赶上许舒文把饭做好。
“白露起来了,快过来吃饭。”许舒文很热情的招呼她。
越相处她就越喜欢荀白露,她自己的那个女儿太不听话太不成器,把她气的不行,以至于她看见听话懂事的女孩子就很喜欢。
当时他们要结婚,许舒文心里还有些不乐意,现在只觉得是自己心胸狭隘了。
父母的错,从来都不该怪到她身上。
许舒文长眼睛的,她看的出来自婚后蔺知宋都变得开朗了很多,笑的多了些,做事也更稳妥,有这样的改变,她知道荀白露在其中发挥的作用。
主观印象的改变,导致许舒文对荀白露愈发亲切。
一顿饭吃的很是温馨,最后收拾桌子的时候,荀白露还问了蔺知宋句:“怎么你也没叫我起来?”
蔺知宋看着她说:“白露,这也是你的家,孩子在父母面前睡到几点都没有关系的。”
所以他上学放假时天天睡懒觉,蔺渊天天说,还照样把饭给他留着。
他知道荀白露在不好意思些什么,她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很显然,蔺渊很喜欢她,许舒文也是,没有人会计较她什么时候起。
蔺知宋顿了会,道:“我们都是一家人。”
荀白露很久都没有说话,她眼眶微微发酸,不为别的,就是那句一家人。
她曾经,很想很想,和荀家的人做一家人。
十五岁的时候,母亲骤然去世,她被带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唯一想依靠的只有父亲荀何。
那个时候他在忙着处理公司的烂摊子,以及跟岳丈家赔罪,看到她都觉得厌烦,更不会照顾她那脆弱的心理,觉得她只要有饭吃,有地方住,能够活下去就好了。
所以在当时,荀白露整日里相处最多的就是莫宛如和荀时程。
她是抱着一种代替母亲赎罪的心态去和莫宛如相处的,她对她恭敬,柔声细语,就算莫宛如永远都用刀子一般的眼神的看着她,她还是想尽可能的为她做些什么。
荀白露在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懂得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懂得了她的母亲给莫宛如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她就是想,弥补一下。
对于荀时程,她曾经也想亲厚的,在南京读书时,她有几个好朋友,每次听他么提起兄弟姐妹,荀白露都想着自己也有就好了。
她的哥哥,和她幻想中完全不一样,暴躁易怒,乖戾偏执。
他骂她是野种,砸了她的琵琶,甚至还打过她。
荀时程说:“你是个私生女,你都不配进我们家的门,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是一家人!”
荀白露后来听说过,荀时程以前也是很乖的。
据说,荀何出轨被发现的那一天,是他的生日,他期待许久的,有父母陪伴的生日。
在那一天里,他发现父母恩爱是假的,他的母亲自杀,差点就死了。
他永远不可能原谅荀白露。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除了荀何以外的每一个人,都是受害者。
自从那以后,荀白露再也没想过能够和他们成为一家人了,她只是一个外来侵略者,在没有充分的生存能力前,成为那里的暂居者。
她没想到,还能有人把她当一家人。
真好。
……
下午的时候,陈嘉央给蔺知宋打电话,叫他去公司,有个项目出了问题。
蔺知宋挂了电话,问荀白露:“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或者留下来陪着许舒文跟蔺渊。
荀白露跟长辈相处还是会觉得不自在的,所以她果断选择了前者。
这还是头一次荀白露到蔺知宋工作的地方去,在织春路那边,周围有很多公司。
因为是周末,所以公司的人并不多,都是些加班的,看见蔺知宋都赶紧打招呼,看荀白露的时候,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这看着,也不像是工作关系。
蔺知宋非常乐于向人介绍荀白露,“这是我太太。”
他每次都像宣示主权一样到处跟人说荀白露是他太太,陈嘉央在楼上看见了,暗骂他这不值钱的样。
周围一片人说着老板娘好,荀白露在外面倒是不会显得局促,面带微笑轻轻颔首,道:“你们好。”
她声音好听,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温柔的气息,众人都对她好感倍生。
蔺知宋带着荀白露上楼,留下一群员工各种思想交织。
“老板娘,长的好好看啊。”有人突然说了这么句。
身边人不约而同的点头。
总有一个人,能把一群人的审美统一。
上去之后,他们跟陈嘉央打了个照面,陈嘉央真是服了蔺知宋,以前还收敛一点,最近跟荀白露是愈发腻歪了。
他懒得说,由着蔺知宋叫助理照顾好荀白露。
荀白露和陈嘉央点点头打了招呼就算作罢。
她在休息室里练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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