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亮没多久,却是买菜人最多的时间,来来往往经过的妇女们,都会被闻欣热情招呼道:“瓜子、花生要不要尝尝?”
她生得好,笑容灿烂,叫人忍不住停下脚步试试,味道确实不错,又是大过年的必备品,才到午饭的点就卖个精光。
虞万支只负责打包收钱,心想自己都没派上什么用场,把桌椅收起来后道:“中午吃什么?”
闻欣只顾着兴奋说:“要不要再进点货?”
他们每斤就加两毛钱,利润并不高,但要是能卖个整天,最少能把过年的钱挣出来。
虞万支看她一脸财迷样,手在她跟前摆摆说:“先吃午饭。”
早上六点就吃,到这会哪能顶得住。
闻欣其实也饿得慌,晃晃他的手说:“想吃饺子。”
饺子店隔壁就是小卖部,装着电话,虞万支从包里掏出通讯本来,拨通昨天记下来的号码。
电话亭接线不要钱,但喊人得收五分钱辛苦费,吴鑫华正在摆摊,一听有人找跟媳妇交代句就跑——得快去快回,不然摊子上一个人忙不过来。
虞万支是挂上电话后站在原地等,朝着饺子店的闻欣笑笑。
等听到铃声响接起来,三两句话交代说:“鑫华,我再各要一百斤瓜子花生,各要二十斤南瓜子蚕豆,啥时候能拿?”
吴鑫华脑子快速转起来,知道这话费可不便宜,说:“要明天中午。”
炒货的味道关键全靠他媳妇一个人的手艺,就这还得是加班加点的才行。
虞万支也不含糊,说:“那就中午我去拿,现结账。”
两个人说得字都快打结,愣是在一分钟内商量定,挂上的时候都长舒口气。
正巧饺子端上来,闻欣吹一个先塞在他嘴里,才问说:“怎么样?”
虞万支囫囵吞枣说:“明天早上咱们出去转一圈,顺便给带回来。”
搭公交也不便宜,闻欣掐指一算说:“合着今天没挣什么钱。”
又道:“那么多东西,能让上公交吗?”
虽说货物也收票钱,但超重的话是拒载的,不过虞万支什么都知道,说:“每天有从市区专门运货过来的拼车。”
要不是他们现在家底掏精光就这一千块钱,多进点货肯定更划算。
闻欣这才放心开始吃饺子,吃完手牵手回家。
顶楼是夏热冬冷,室内比室外低好几度,不过跟老家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
她搓搓手在椅子上坐下来说:“咱们来打扑克吧。”
打扑克?虞万支把桌子撑开道:“我去买一副。”
他话音刚落,闻欣已经不知从哪掏出来说:“已经有了。”
虞万支诧异道:“什么时候买的?”
闻欣嘻嘻笑说:“在家就年年打。”
冷啊,大家不出门,总得有事情打发时间吧。
虞万支倒是很少,因为男人多半是赌钱的,他哪里舍得辛辛苦苦挣来的输出去,但这会是无所谓,甚至撸袖子说:“开始吧。”
看样子他还挺有信心,闻欣挑眉说:“我可是百战百胜。”
话有几分夸张,起码姐妹三个里是稳占上风。
虞万支是打得少,寻思别输得太难看才好。
他攥着牌苦思冥想,不知道以为赌注有多大。
闻欣沉不住气,催他说:“你快点。”
虞万支丢出一张3,接下来就没怎么有机会顶上。
他推卸道:“这牌怎么这么臭。”
闻欣乐得左摇右摆说:“可是你自己发的。”
洗牌发牌不论输赢都是虞万支,他过一会故意说:“有点不公平啊。”
闻欣眉眼弯弯地撒娇说:“老公最好了。”
什么玩意?虞万支手一顿说:“再叫一声。”
闻欣本来是脱口而出,这会拿乔说:“才不要呢。”
因为回过神来,这两个字在舌尖,硬是不好意思再说出口。
虞万支是事事顺着她,但某些方面多少有点“强求”的意思,他搁下牌说:“就一声。”
深邃的眼睛里若有似无的渴求。
闻欣莫名舔嘴唇,是欲言又止岔开话题道:“今天的天好蓝啊。”
家里的窗户大,下午不用开灯也亮堂堂,不过虞万支走过去拉上说:“等下在看。”
屋里瞬间暗下去,但人的轮廓还是分明,闻欣突然慌张起来,两只手紧紧捏着,咽口水说:“你干嘛。”
虞万支弯下腰,凑在她耳边说:“乖,就叫一声。”
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闻欣感觉自己连左半边脸都烧起来。
她想起夜里的某几个片段,眼珠子动来动去,抿着嘴就是不说话。
虞万支知道她什么时刻最“听话”,手顺着她的脖子往下。
男人粗粝的掌心磨过,闻欣浑身直冒鸡皮疙瘩,却下意识触碰他的嘴唇。
这种事情虞万支怎么能放过,轻轻咬着她的指尖说:“晚上再打吧。”
哪有什么晚上,闻欣回过神来的时候天都不知道黑多久,她摸着肚子说:“我饿了。”
大冬天里额角都有两滴汗,累得眼皮也耷拉着。
虞万支心疼坏了,有些无奈道:“下次还敢吗?”
闻欣今天胆子大,是故意缠着他不放,成这样也是“罪有应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