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
没有任何回应。
月折枝伸手摸向身侧,什么都没摸到。敢情他刚才在跟空气说话。
月折枝:“”
月折枝面无表情收回手。
容衍去哪里了?
走了?
也是,天都快亮了,容衍也该去缉拿妖魔了。
月折枝想着,站起身,走向那个盯着洞府的师弟。没走两步,月折枝顿住,他看到自己联络玉牌系在腰间,与红樱珠交相辉映。
这不对。
月折枝记得自己把联络玉牌递给凌踏浪录入灵印后,转手就收入了乾坤袖中。
宗袍左袖口袋按照祖上规制,制成了乾坤袖,乾坤袖内的面积不大,普通衣箱大小的空间,平时有什么贴身之物都放入乾坤袖。
——联络玉牌是贴身之物,月折枝怕缉拿妖魔时打丢,特意放入了乾坤袖。
这会儿怎么在腰间系着?
月折枝蹙起眉,他小心翼翼解下联络玉牌,拿在手中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异样。用灵力试探着激活,也没有什么不妥。
既然没有任何不妥,为何
等等。
月折枝忽然发现联络玉牌里凌踏浪的灵印没有了。
灵印录入简单,抹去难,月折枝大概猜到是谁抹掉了,难怪天不亮就消失了,做贼心虚。
黑色气体似乎察觉到月折枝心情不好,从月折枝袖口探出,试探性地卷住月折枝食指。
月折枝绷紧手指,他弹开黑色气体:“有其主必有其物,都不老实。”
黑色气体迅速缩了回去。
月折枝鼓了口气,郁闷的呼了出去,他弓起手指,转动联络玉牌。转了几圈,月折枝指尖抵住联络玉牌底部,往上一翘,联络玉牌以一个漂亮弧度飞入空中,随即又落回手心。
算了,容衍现在应该在缉拿妖魔,不宜打扰。
等自己这边的妖魔缉拿了再骂他,问他什么意思,乱删联系。
吃错药了。
月折枝想及此,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容衍才是在恃宠而骄的感觉。
奇怪。
月折枝蹙眉,他收起联络玉牌。
刚收起联络玉牌,盯着洞府的那师弟站起身,道了句:“阴气散得差不多了。”
“走,进洞府。”邢堂弟子韩聃闻言,睁开眼,起身一脚踹开还燃着的火柴,掐诀灭掉火,扬声道。
围着火堆盘腿而坐地几人立刻也站起身,边站起身边道:“温柔点好吗?踹柴踹得火花飞我们身上了。”
“下次一定。”韩聃笑道。
“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几人给了个白眼,看向月折枝,“大师兄醒了没?”
虽瞧不见容衍,他们却是知道月折枝昨夜睡着了。
修士以修炼代替睡觉,但也不是经常用修炼代替睡觉,除了勤勉之人,大部分人还是会偶尔睡会,比如和人双修时。
他们想着此处这么多人,月折枝睡便睡了,也没什么事,就没不近人情地叫醒月折枝,他们尚且不知道月折枝睡着后,容衍当着他们面轻薄月折枝,行事肆无忌惮。
月折枝也不知道。
“醒了。”月折枝道,他祭出红线,率先入洞府。其他人见状,正事当前,没想太多,也快步入洞府,只按定好的计划在洞府口留了两人。
遥遥看到几人入了洞府,一张覆在树干的皮慢慢从树干剥落下来。
这张皮韧性极好,落在地面,便像灌了水的气球,鼓了起来,变成一个楚楚动人的美人。
她抬手一挥,手中出现一柄霜花团扇,捏着团扇扇了扇团扇,美人皮抬起美眸,瞧了眼地面的长着四肢的石头妖,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容衍。
“应尊者,要不要奴家进去直接把他请出来?洞府里那两个家伙不是个好惹的,被”美人皮识趣的直接掠过镇魔容家,“镇压这么多年,又被押入归心宗归心阵,怨气大得很。”
美人皮口中的他指得是月折枝。
容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不必,暗中看着即可。”
“那其他人?奴家今早瞧见凌家人从另一个地方也进了洞府。”
这个洞府极大,并不止这一个入口,只是用天坠幻术遮掩小了。站在这头,只能瞧见这头的入口,站在那头,也只能瞧见那头的入口。
“除了他,其他人一概不管,生死有命。”容衍薄凉道。
美人皮诺了声,她变成一张薄薄的皮,全身上下只能依稀瞧见她那张过分妖艳的脸。她转动眼珠,仿佛一张天生长在石头妖身上的皮,裹到石头妖身上,一并没入地面,潜入洞府。
洞府内十分昏暗,月折枝率先进入洞府后,迎面而来的便是五条路。
这五条路跟上次去秘境时碰到的路有些相似,都是狭长的甬道,甬道两侧悬有早已熄灭的长明灯,道内一片漆黑。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面一股妖魔之气,还伴随着阵阵腐朽的霉味。
月折枝对气味极其敏感,别说霉味,就是他师尊燃得熏香,他都觉得难受。不过现在是在缉拿妖魔,月折枝不好封闭嗅觉,他皱进眉,偏头看向其他人。
“昨晚这五条路我都用红线探过,结果跟你们说过,没探到尽头,每条路随即在某个位置再次分叉,地形极其复杂。依你们看,怎么走?”
月折枝不选路,他气运差,怕把人全带坑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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