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还真可怕,他即便已发现了这点,心里依旧提不起防备来。
芜木光遥浅蓝色的眼瞳温和柔软,不带一丝攻击性,“家族也是赤司君的助力,还弱小的时候,依靠它也没什么不好哦?”
赤司征十郎闷闷的点点头:“我知道,就是……”
他没将话说完,恰到好处的留白了。
芜木光遥浅浅的笑了一下,“赤司君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兴趣爱好吗……”赤司征十郎停顿半晌,“……篮球。”
说起篮球,有些黯淡的红瞳都亮了起来,“是很有趣的运动!”
芜木光遥语气温和,“篮球,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可以多和我说说吗?”
目前还没和同龄人讨论过篮球这项新培养的兴趣,芜木光遥又是极好的倾听者,赤司征十郎话匣子一开,难得的滔滔不绝起来。
“如果可以,我想一辈子打篮球……!”赤司征十郎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了,看向远处平静的海面,“不过,就算是顶尖运动员都没办法在赛场上待一辈子,我只要在成年前能尝试过就好了。”
芜木光遥:“听说迹部先生在中学和高中时也是有名的网球选手,退役之后惹哭了许多人呢。按赤司君的能力,一定也可以在不影响功课的同时,于篮坛留下一笔浓墨重彩。”
“当然。”赤司征十郎,“母亲大人也是这么希望的。”
芜木光遥:“我会期待未来在篮球杂志看见赤司君的,到时候我能向赤司君讨要一颗签名篮球做传家宝吗?”
赤司征十郎也知道芜木光遥在鼓励自己,从上了邮轮以来一直稍显低落的心情终于放晴,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许多。
他唇畔的弧度真诚起来,“有何不可。”
芜木光遥轻笑道:“约定好了哦。”
赤司征十郎点点头,“约定好了。”
忽地,一道轻而慢的声音从二人身后响起。
“哇,遥怎么可以随便和陌生男性许下我不知道的小约定?”
精致秀美的容貌、蓬松微卷的黑发、鸢色的眼。赤司征十郎认得来人,这是极有可能成为津岛家下任家督的——津岛修治。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在长辈有意让两人交好的情况下,也谈过几次话。
然而,一离开长辈视线,原先周身充满“讨人喜欢”特质的津岛修治,就会褪去乖巧听话的样子,说起话来拐弯抹角,几次谈话氛围都不温不火的,虽不冷漠,却也称不上热情,和充满谄媚气息的某些津岛家长者很不一样。
赤司的父亲听赤司征十郎说起这件事后,倒是因此对津岛修治印象不错,直言若是未来由津岛修治当家,津岛家族才值得深交。
在家族中被寄予厚望却有着微妙逆反心,同时又足够聪慧,比津岛家众人都要来的通透,津岛修治会特意来寻被放弃的芜木光遥,似乎也不怎么奇怪。
赤司征十郎兀自想着。
一旁的芜木光遥晃晃脑袋,果然表现得与津岛修治很是熟稔,“哪有随便呀,赤司君可是很抢手的呢。”
津岛修治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对赤司征十郎道:“赤司君还是早点回吧,你还有课要上对吧?”
赤司征十郎一楞,“津岛君怎么知道?”
“赤司君的家仆在里头大张旗鼓的找你呢。”津岛修治用着赤司征十郎已经有些熟悉的惫懒语气,兴致缺缺的,冷淡又矜贵。
“……啊,好的。那我就先告辞了,多谢津岛君告知。”赤司征十郎道。
虽然津岛修治说的没错,可总感觉他似乎只是不想芜木光遥和别的人相处。
……不,应该是多心了。
“下次见,芜木君。”赤司征十郎神色稍稍柔和下来。
“嗯,下次见。”芜木光遥笑着朝赤司征十郎颔首。
赤司征十郎转身离开,还没走几步路,就听见津岛修治不加掩饰的抱怨:“还有下次?遥好花心啊!有我还不够吗?难道遥还介意上次那个女孩子的事情,特地让我拈酸吃醋的?”
赤司征十郎:……
不,你们竟然是这种关系吗?虽然世家的孩子大多早熟,不过名义上还是兄弟、等等,是叔侄啊?
嘶——
似乎察觉了什么隐秘之事,赤司征十郎不由自主加快脚步,很快远离他们。
津岛修治嗤笑一声,“赤司征十郎被保护得太好了点。”
芜木光遥替津岛修治顺顺头发,无奈道:“是呀,哥哥吓到他了。”
哪来的女孩子,津岛修治那句话完全没有事实根据。
津岛修治振振有词:“连这点人际关系都看不出来,怎么当好三大财阀之一的家督?还只停留在理论的英才教育哪比得上实际体会,我是好心锻炼他的眼力。”
“嗯呢,赤司君也得感激哥哥才是。”芜木光遥随口附和着,问道:“哥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家督大人舍得放人?”
津岛修治:“抢手货赤司君都能跑出来了,我当然也可以。”
芜木光遥后知后觉:“……噗,原来哥哥真的吃醋啦?”
“遥现在才发现吗!”津岛修治假哭道:“我表现的这么明显,都把赤司君赶走了!”
这几年来,芜木光遥是第一次与津岛家以外的人交流这么长时间,一时没料到津岛修治会真的因此而感到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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