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有些苦涩,唇畔依旧挂着笑,但漆黑的眼底却没有了笑意,眸光暗淡,他觉得自己像是在自虐,他既想知道她和何今屿之间的事,但又怕自己承受不了他们之间的甜蜜。
那个何医生显然也是她会心动的类型,温柔绅士,工作认真,对她好,又是熟识,就像她阿公说的那样:“错过了这个何医生,你就是找遍全中国,都没有这么好的男人了!”
她阿公还警告他:“你不要去破坏澄澄和今屿啊,之前澄澄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的,澄澄是喜欢他的,都要准备结婚了呢!”
江向怀只觉得胸口被沉闷的大石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周织澄冷漠地看着他:“江向怀,你也不用装深情,这五年……之前我们还没分开的时候,你跟那个中允分析师,算了……”
她不想再说。
第30章 职业打假
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一个 30 岁左右的男人空窗期四五年,但江向怀跟周织澄分开后,的确没有再谈过。
至于那个分析师,是他父亲介绍的,家世相当,又事业有所交集,所以当时两人接触过,而那时他父母又逼着他和周织澄分手,没有那个分析师,一样会再塞其他的女人给他,但他和分析师的确只是普通朋友。
更何况,那个分析师一看就是哥哥会喜欢的类型,而他打心眼里排斥这种类型。
这五年,他没有想过再找么?
他一度认为他和澄澄没有可能了,他父母骂他不配得到幸福,但是澄澄配,她回到南日县,会有她的幸福,她会跟另一个男人一起上下班,赖在家里的沙发上,撒娇等着那人去抱她,又或者等着那人给她做饭。
但他一直无法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一开始,他的情绪不稳定,频繁失眠,暴瘦,跟谁在一起,都是害人,后来,他只要跟其他的女孩接触,无论是他父母塞来的,还是朋友介绍的,就会想起澄澄,忍不住对比,但又清楚地知道,不能对比。
两人在一起的一幕幕如同无声的黑白电影,缓慢地在他脑海中回放,每一个细节他都能想得起来,从她高中时起到她大学再到她来明迪实习。
有一回,他带她去项目现场出差,深夜结束了工作,他们就躺在酒店的床上,透过落地窗看着那条悠悠的长河静静地流淌,城市的灯火一盏盏地亮起再逐渐熄灭,最后连夜色中的粉色摩天轮都停止了旋转。
她趴在他的身上,看着窗外,然后又收回了目光,转为盯着他,捧着他的脸:“明天工作结束要是有时间,我们去坐摩天轮好不好?”
他答应了她,她笑着吻他,屋内寂静,呼吸交缠,她气喘吁吁地在他进去之前讲完最后一句话:“江向怀,你以后不能再跟别人在一起,不能再喜欢别人了,知道吗?”
他笑:“这么霸道?”
“因为,你要跟我结婚啊,下次我们再去坐摩天轮,到最高处,我就要跟你求婚,阿嬷说,怕男人跑了,就要先下手为强。”她含笑的眼睛亮如夏日焰火,灼烧得让人几乎无法承受。
他当时明明什么都没答应,但等两人分开后,他却一直记得她说的那句话——“江向怀,你以后不能再跟别人在一起。”
时隔多年后,他再看着面前的周织澄,很想告诉她,他不会再跟别人在一起了。
但这句话在此时不但可笑,且没有任何意义。
他喉结微动:“澄澄,我以前、现在、未来都没有跟别人在一起。”
周织澄没说话。
门外,叶白和赵延嘉都趴在门板上,律所就在县城老城区的老房子里,年代久远,隔音很差的,趴在门板上差不多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两人听得表情复杂又精彩,一会摇头,一会无声啧嘴,听得差不多了,连忙散开,装作很忙碌的样子,各自翻开了材料。
陆合看不惯他们这样,皱眉冷笑:“你们这样尊重人么?亏你们还学法律,还是律师,连别人的隐私权都不知道尊重,专门做这种小人之事。”
赵延嘉很淡定:“这叫关心我哥。”
叶白更淡定:“这叫关心我师父。”
赵延嘉对着陆合笑:“我就不信你不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又说了什么话,这世上还有不爱听八卦的人吗?”
陆合面无表情:“我的确不想知道。”
赵延嘉和叶白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不约而同地冲上去,各自按住了陆合一只手,不让他捂住耳朵,然后对着他耳朵一人一句地吼了起来。
叶白:“江律师在求饶,周律师不理他!”
赵延嘉:“你这文学水平不行啊,是我哥声泪俱下地求周律师允许他继续当她的情哥哥,周律师冷面无情地拒绝了他,并且说我哥是个不守男德的人哈哈哈。”
两人大笑了起来,异口同声:“陆合,我们现在是共犯了!”
陆合气得胸疼,眉头皱起折痕:“你们俩有病吧,这有什么好偷听的?”
赵延嘉:“一家人的事能叫偷吗?”
三人正闹着,小办公室门猛地打开,面色冷淡的江向怀走了出来。
谁也不敢惹被人甩了的男人。
赵延嘉松开手,挠了挠头:“哎呀,秋天了还这么热呢,办公室的空调好像坏了,我去开窗。”
叶白眼神游移,跑开:“呀那我去准备材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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