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交了半年的房租,现在才住了一个多月。
也不知道房租能不能要回来。
租房合同有写到这点吗?
身后突然传来说话声,颜菲一回头,看见江寒就站在她的身后,他竟然还没有走?
她下意识地回答:有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江寒看她的目光有点深,合同内容方便给我看一下吗?
这人是律师,在这种事情的纠纷上,也许有两把刷子,颜菲的目光在周围转了圈,道:去那边咖啡馆吧,我请你喝咖啡。
两人在咖啡馆坐下,颜菲点了两杯拿铁,然后把合同从手机相册里找出来递给江寒。
江寒看完了合同,把手机还给她,说道:这房子不能住了,你和蔡文约个时间见面,我帮你把租金和违约金要回来,你另外找房子吧。
颜菲一脸烦躁。
这周围最便宜的酒店一晚上的价钱都是150以上,想到住酒店要花很多钱,颜菲就肉疼,她抚了抚额,道:我知道了,谢谢。
我可以帮你找房子。江寒低头抿了一口拿铁说。
不用,我自己找。颜菲拒绝。
江寒放下咖啡杯,正色地看她,颜菲,以前你跟我说,我们谁都有需要帮助的时候,让我不要拒绝你的帮助,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你。
房子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到的,你就当我在还人情了。他说。
颜菲抬眸看他。
他和七年前不一样了,褪去了少年气息,变得成熟、稳重、内敛,举手投足都是职场精英的气场,特别能压人。
不变的是,和以前一样不苟言笑。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颜菲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点头应了下来,谢谢。
咖啡喝完,江寒道:走吧,我陪你上去收拾东西。
上楼打开门,就见李涛穿着短裤光裸着上身躺在沙发上玩儿手机看电视,颜菲抓起一个抱枕就朝他砸过去,不是叫你穿衣服吗,要脸吗?
李涛从沙发上坐起来,对颜菲的骂声置若罔闻,他望向颜菲身后的江寒。
哟,装什么纯情,你不也带男人回来过夜?你这挑男人的眼光不行啊,挑了个这么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衣冠禽兽,原来你喜欢这款的?李涛言语轻挑。
他说话间,江寒已经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对正准备还嘴的颜菲道:你去收拾东西。
颜菲忍下脾气,进了屋。
江寒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糟糕的体验了,干律师这行的,专注打官司,什么形形色色的人他都遇到过,他对其他人从来没有多余的感觉,坏的他不认为糟糕,好的他也不觉得美好。
在工作上,他遇到的所有人和事,都一视同仁,按照规矩办事。
没有好与坏,他也不在意好与坏,他拿了钱,就遵守规矩,所以每次看见别人因为某些事情而争得或头破血流或撕心裂肺,都不足以让他侧目。
他没有感觉。
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有这种糟糕的感受是什么时候了,感觉肺腑中有暴戾的因子在叫嚣,但他竭力忍着脾气,始终没有发作。
这个小区比较老旧,连最基本的门禁都没有,楼梯的灯忽明忽暗,屋里的家具也已经比较陈旧,长时间不通风透气,会有一股霉味儿。
颜菲刚回来不久,东西不多,两个箱子就装下了所有,她提着箱子出来,沙发上的李涛吹了一声口哨,这是要搬你男人那里去啊?
恶臭的人,永远狗嘴吐不出象牙。
颜菲也懒得与狗计较了,李涛想说什么就让他说。
江寒从她的手里接过拉箱,刚巧门从外面打开了,颜菲看了眼江寒,蔡文回来了,正好,懒得另外再约时间。
蔡文蔡文穿着一件体恤和牛仔裤,她将肩上的黑色挎包放到鞋柜上,低头看着颜菲的箱子,惊讶道:这大晚上的,你干嘛呢?
颜菲不想和她废话,我现在搬走,你现在把租金和押金退给我。
蔡文绕过他们进屋,扯了下嘴角。
她嘲讽道:你突然搬走,还想我退你押金和租金?颜菲,你以为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合同上写得很清楚,要搬走要提前说的,否则,押金是不退的。
江寒把颜菲拉到身后。
他从钱包里摸出一张名片放到茶几上,我是颜菲的律师,这是我的名片,既然你提到合同,我就认真跟你说一下合同条款,合同上第5条很清楚地写了双方约定不准带男朋友回来,否则视为违约,违约金为一个月的房租租金,而你,蔡文女士,不仅带你男朋友回来过夜,还让他在这里长住,是你违约在先,逼迫颜菲从这里搬出去。租金、押金还有违约金,合起来一共一万四,如果你不退还颜菲这笔钱,我们法庭见。
江寒声音冷漠,他惯有的职场作态总是严肃又冷淡,看着就很唬人。
李涛蹭地一下站起来,骂道:放你妈的屁,怎么地,你还想白住一个月?老子告诉你,想都别想,这钱进了老子的口袋,你们一分钱也别想让老子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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