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财产纠纷,也没有孩子,不存在抚养权纷争,只要去民政局领个绿本本就能恢复自由身了,可真省事。
乔晋渊一边一目十行地看着,一边琢磨着这骗子究竟要干嘛,等翻到最后一页,手却突然一僵——这份离婚协议的确有他的签名。
他沉声问:“你从哪里拿到我签名的?模仿得还挺像。”
“律师”仍旧很淡定:“是您自己签的。”
乔晋渊将离婚协议丢到桌上,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哦?什么时候签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律师”:“昨天晚上。”
乔晋渊冷笑:“昨天晚上?昨晚我……”他蓦然一顿,想起昨晚余殊给了他几份文件,让他签字,他当时并没有没细看,难道……
可那些不都是什么小区改造啊,换物业公司啊之类的吗?
“律师”觑着他的脸色,说道:“乔先生,看来您对这份离婚协议还有异议,虽然您的反悔会给我的当事人造成困扰,但余女士说过,无论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再商量。”
乔晋渊直觉事情有点不对,目光往旁边一挪,落在“律师”的名片上。这“律师”叫金祥,是城南一家事务所的,还在见习期。
见习律师也敢接他的离婚案子?
“行,我再看看,有事我会直接跟余殊沟通。”他站起身,“程威,帮我送送金律师。”
这律师看着年轻,做事倒是沉稳,并未因为此行没有达成目的就露出丝毫焦躁。他把离婚协议再度装进文件袋,礼貌地道别之后,便离开了。
等他一走,乔晋渊立刻拨通余殊的电话,那边可能预着他会打过去,很快就接通了:“喂?”
乔晋渊直接问道:“余殊,你昨晚给我签的是什么东西?”
余殊沉默片刻,说:“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事情被证实,乔晋渊一股无名怒火顿时冒了出来:“你吃错了什么药?离婚也是可以拿来玩的吗?”
余殊没有回答,电话那头只有她轻轻的呼吸声。
乔晋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有什么不满的,说出来,想要我怎么改,明确地告诉我。但是离婚这种事,是不可以轻易说出口的,就算再生气也不行!”
这次余殊终于有回应了,她说:“晋渊,我没有跟你闹着玩。我提出离婚,是因为我不爱你了。”
乔晋渊差点脱口而出“你放屁”,好在及时忍住了,他冷冷地问道:“你为什么突然不爱我了?”
余殊:“不是突然这样的。”
乔晋渊暴躁:“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不再爱我了?”
余殊轻声道:“你冷静一点。”
乔晋渊:“我特么很冷静!”
要是不冷静,早就冲去工作室把她抓出来当面质问了。
余殊没再说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乔晋渊一口气出不来,差点没把手机捏碎。
程威送走金律师,本想问问老板中午吃什么,他好订餐。结果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听到老板在打电话,而且语气非常差。他立马怂了,像根人棍一样杵在门边,竭力不让自己出现在老板的视线范围之内,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怕被听到,继而变成出气筒。
他竖起耳朵,听着会议室里的动静,老板似乎把手机砸桌上了,老板起身准备走了,哦不,他没出来,只是在里面踱来踱去。程威拍了拍胸口,暗想做乔晋渊的特助真不是人干的活,要不辞职算了!随即又想到老板开的工资,以及自己那几百万的房贷,这个奋起的念头立刻被掐死在了摇篮里。
眼看着已经过了午饭的点,老板一直不出来,他又不敢走,只得给秘书发了条微信,让她订两份饭,自己则继续在会议室外陪着挨饿。
好在两点多的时候,陆天青来了。程威就像灾区群众见到了解放军,差点热泪盈眶。
余殊要跟乔晋渊离婚的事,目前就只有两个当事人、金律师和程威知道,陆天青来找乔晋渊,是因为打听到那位医学界大牛突然去了一个叫做惠县的小县城,他想追过去看看。
见到程威可怜兮兮的模样,陆天青奇怪:“你缩在这里做什么?”
程威不敢说老板后院起火,可能会殃及自己这个池鱼,只得低声道:“乔董心情不好。”
陆天青有点惊讶。乔晋渊一张脸常年冷冰冰,脾气也不太好,发火不理人都有可能,但是“心情不好”这个行为很难跟他搭上边,甚至你会觉得,这四个字用在他身上都会显得矫情。
毕竟,这种情绪太感性了,而乔晋渊从来都是理智的人。
陆天青走到门口,往里看去,只见乔晋渊正靠坐在椅子上,双目紧闭,一只手拧着眉心,果真是心情不太美丽的样子。
他挥手让程威先退下,自己则走了进去。
乔晋渊没睁眼,以为是程威来了,烦躁地说道:“出去!”
陆天青脚步不停。乔晋渊正要发火,睁眼见到是他,又把眼睛闭上了。陆天青直接走到会议桌上坐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谁惹你了?”
两人是至交好友,乔晋渊没瞒他:“余殊要跟我离婚。”
陆天青感兴趣地往前凑了凑:“展开说说。”
乔晋渊暴躁地将他挥开:“滚!”
陆天青坐了回去,见他真的心情不好,忍不住落井下石了一回:“这件事并不意外吧?我一直觉得她迟早会跟你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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