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淮川伸出没受伤的那条手臂,将她轻轻揽入怀里,“我今天很累,别跟我吵架,好吗?”
这个动作他做过很多次,每次都换来她更加用力的推开。
他以为,这次还是跟从前一样。
可出乎意料的,言笙却并没有挣扎。
……
晚上的时候,况子到南岸居来送药。
沉淮川受了伤,加上一直没有休息好过度劳累,从下午一直睡到了晚上。
言笙想要去叫醒他,却被况子拦住,“算了,让川哥多睡会儿吧,这两年来第一次出这么重要的任务,紧张的我们好几天没睡个好觉。”
他这样说了,她也就没再去。
况子从裤兜里摸出包烟,抽出一根想要点上,但考虑到她在这里,又放了回去。
“嫂子,”他突然出声,打破了一室的沉寂,“你爱他吗?”
言笙愣了下。
然后低下头,有些心虚:“谁?”
“你知道我问的是谁。”况子笑了笑,知道她是明知故问。
你爱他吗?
她细细揣摩着这四个字,清澈的眼睛里流露出些微迷茫。
言笙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这一年的婚姻里,她一直给自己灌输着“沉淮川是她的仇人”、“她应该恨他一辈子”这种想法,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他。
“你爱他的,对不对?”况子继续问,看似温柔,实则咄咄逼人。
“不是……”言笙下意识的否认,“我不爱他,他……他杀了陆廷臣,我不可能爱上他。”
况子知道那件事解释不清,他说陆廷臣是自杀的言笙也只会认为他帮沉淮川说话,所以他不解释。
他只是接连抛给她很多让她茫然的问题:“那他现在受伤了,你心里有没有觉得很痛快?有没有觉得他是活该?”
“……”
言笙无言以对。
当然,是没有的。
“你看到他受伤,却并没有觉得幸灾乐祸,是吗?”况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从你这里看出了对他的担忧。”
“我没有!”言笙心慌意乱的否认。
况子不跟她犟,他没有故意说这些话激她,他只是说了真相。
言笙眼里确实有藏匿不住的担忧。
他想,这担忧应该也不是因为别人而滋生的。
“嫂子,我知道你恨他,可能也会连带着恨我,但是你要清楚他的立场,他是军人,军人有军人的职责,陆廷臣的死不是他的一己私欲,就算川哥放过他,警方也不会。”
他将这些娓娓道来,如愿看到言笙脸上多了惆怅。
“他对你用强是他的错,逼你结婚也是他的错,你可以指责他这些,但在缴获毒品缉拿毒贩子这件事上,他半点错都没有。”
别说当初那一枪不是沉淮川开的,就算是他开的又如何?
陆廷臣怎样都逃不了一死。
时间不早了,况子没有多留,说完这些后就起身离开了南岸居。
言笙送走他,然后回到卧室。
她在床边坐下,目光落到沉淮川的脸上,男人好看的眉眼在睡着时多了几分慵懒,不似平日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