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凉凉的笑出声来,“你以为,我还在报复你?”
“难道不是吗?”
报复与爱,她更相信前者。
沉淮川已经被这个问题折磨的精疲力竭,他懒得再解释,“随你怎么想吧。”
反正他说爱她也不信,既然她认定了是报复是折磨,那就当是好了。
“我现在对你还没有腻,至于什么时候腻,看我心情,少则几年,多则……”他吻了吻她柔软的发丝,“一生。”
……
翌日。
沉淮川睁开眼的时候,身侧已经空了,伸手一摸,竟连温度都是凉的。
剧烈的惊慌感从心头涌上,他连忙冲出卧室,连衣服都顾不得穿,“言笙……”
余音戛然而止,他所有的担忧都是多余。
言笙没有走,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画本,在低着头专心的画着什么。
沉淮川松了口气,放轻脚步走过去。
言笙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未察觉到有人靠近。
他走到她身后,落下去的视线在她手中的画本上定格,是一个男人的五官轮廓。
沉淮川平静的脸色骤变,瞬间酝酿起一股暴风雨。
“你在画谁?”他厉声问道,像是一道惊雷狠狠劈向言笙头顶。
言笙身子颤了下,条件反射的把画板藏于身后,却被他一把夺了过去。
她在画心上人,画得很认真,一笔一画都倾注了心血。
沉淮川心里涌起愤怒,这种怒火从四肢百骸朝他袭来,一寸寸将他的心脏撕碎。
他将画纸抽出来,用力撕成两半。
言笙眼里一惊,陡然从沙发上站起身,“沉淮川,你干什么?”
沉淮川将手里的纸揉成一团,她像是只被触怒的小野兽朝他扑去,“你还给我!”
他冷笑着将手里的纸团用力砸到她的脸上。
言笙双目无神,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倾注了心血的画被毁掉,她喃喃低语:“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忘了他?”
“你忘不忘得了我并不关心,”沉淮川道,“我只是想眼不见为净罢了。”
事到如今,他也没指望言笙能忘了陆廷臣。
但至少,这个毒贩子的画像不配出现在他的家里。
“言笙。”沉淮川按住她的肩膀用力,使得她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我告诉你,就算一切能重来,时间倒回到那天,我还是会一枪崩了陆廷臣。”
言笙回想起那一日他开枪的情景,一瞬间手脚冰凉。
沉淮川走到沙发前,挨着她坐下来。
他后悔的只是对她的强取豪夺,他从不后悔把陆廷臣逼到走投无路。
那样罪孽深重的人,他就该死。
言笙侧过头,望向他的侧脸,这个男人的相貌毋庸置疑,当得起“绝色”二字,可他长得有多好看,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有多恶毒。
她咬着牙,一瞬间的冲动使然,突然扬手朝着他的脸挥了过去。
可她一个普通人,速度如何能与最出色的特种兵比。
沉淮川在那一巴掌落下来之前迅速握住她的手腕,然后反手一巴掌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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