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起鹤说送他去,他却坚持不用了,走到路口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
当着他的面,梁起鹤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但等出租车起步了,梁起鹤就放下手刹跟上了。
那辆出租车拐了六七条街道,在一家私人诊所门口停下了。
梁起鹤把车停在路灯之间的阴影下,看着林稚虞下车进去,隔着玻璃门不知跟前台的护士说着什么,然后护士就带他进去了。十几分钟后林稚虞再次出来,手上拎着个白色的袋子,又上了一辆出租车。
梁起鹤全程跟着,看他在家门口下车,手上已经没有那个白色的袋子了,便猜测他是不是把东西放进了背包里。
原本梁起鹤以为他骗自己是去见方昊唯的,结果他只是去拿了个东西。可傍晚他们才在梁家经常光顾的诊所拿过药,现在林稚虞又去一个陌生的诊所拿什么?
梁起鹤觉得那袋见不得人的东西肯定有猫腻,却还是不动声色,把车停好以后还到附近的便利店去买了烟和两本杂志。回到家后,果然看到林稚虞不太自然地问他怎么比自己还晚到家。
梁起鹤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答的漫不经心:“拐去买东西了。”
林稚虞看着袋子里的烟和杂志,也就没有起疑了。第二天梁起鹤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家了,梁起鹤发消息问他去哪了,他说在学校上自己的研一课程。
这些天梁起鹤总围着他转,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也积了不少,再拖下去同事那边不好交代,就趁着今天有时间去了书房办公。
梁起鹤的工作是古建筑测绘,他还没决定要不要辞职,但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大概率是没办法再留在意大利了。
其实他毕业之前就有了解过国内的测绘市场。他是名校出来的,大学时候跟的导师就是这个专业的知名教授。而且别看他吊儿郎当的,大学四年的成绩都很好,本来可以保研,是他自己不想读下去了,想靠着实际的工作接触来加深这个专业的知识。
他工作了大半年,加上大学时期的论文和实践测绘报告等,可以算是有丰富的经验了,要在国内找同等类型的工作没难度。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爸。
即便心里记挂着这些烦人的琐事,在开始处理堆积的工作以后,他又全神贯注地投入了,连午饭都没空吃,一直忙到了傍晚,听到楼下有动静才回过神来。
梁起鹤揉着酸痛的脖子下楼,看到林稚虞的包放在玄关的置物架上,人已经进了厨房。他过去一看,林稚虞洗完了手,正背对着在系围裙。
就是那条梁起鹤围过,觉得里面就算什么都不穿也不会走光的围裙。不过这次看的是背面,那又不一样了。
林稚虞今天穿着薄荷色的衬衫和白裤子。这白裤子跟昨天的有些不同,上次逛街的时候赵曼说他穿白裤子好看,就一下子给他选了好几条不同款的。梁起鹤没想到林稚虞真的很听他妈的话,居然都乖乖穿上了。
看着眼前人被围裙勾勒出的腰线,再看那包裹在白裤子里的臀型,梁起鹤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这样多好,顺眼又养眼。
林稚虞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听到动静也不回头,只是把地上的一袋东西拎起来放进水池里。
见他准备洗菜了,梁起鹤才凑上去,问他晚上做什么。
这是梁起鹤回来后他俩第一次在家吃晚饭。林稚虞是不想做的,可是中午又收到赵曼发的微信,问他吃过了没,又问梁起鹤今天有没有送他去学校。
隔着屏幕,林稚虞都能感受到赵曼的期待。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梁起鹤相处,于是下课后去了超市,买了今晚要做的食材,打算给梁起鹤做顿饭。
他也没提前问过梁起鹤晚上会不会在家吃,反正他做是一回事,梁起鹤吃不吃是一回事。
林稚虞淡淡地说了几道菜名,梁起鹤挑了挑眉,都是他爱吃的。不过看林稚虞卷起袖子后露出的那一截弹力绷带,梁起鹤犹豫了。
要是林稚虞做饭的时候又把手弄伤了,那他又要跟着倒霉了。想到这,他让林稚虞把围裙脱下来给自己,说自己来做。
林稚虞不解地看着他,梁起鹤关上水龙头道:“手伤了就别逞强,拎着这么大一袋东西,怎么也不知道打电话叫我去接?”
话是关心的话,可惜说的人是一脸怪责的表情,听的人也是心无旁骛,自然就没什么实际的效果了。
不过林稚虞也没跟梁起鹤客气,把围裙一脱就要出去。梁起鹤又把他叫住:“等等。”
林稚虞回头看,梁起鹤隔空指了指被他放在一旁的围裙:“给我穿上啊。”
林稚虞的眉头动了动,看到梁起鹤的手已经打湿了,只好过去拿起围裙给梁起鹤套上,又把身后的粘贴带扣紧。
梁起鹤提醒他:“别贴那么紧啊,我没你腰细,松点松点,贴到最外面一格。”
林稚虞的手一顿,觉得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不过梁起鹤说完就没有其他动静了,他贴完了就拿包上楼了。
看着他一脸冷淡的样子,梁起鹤不禁想起了醉酒那一晚,那个热情主动又害羞大胆的他。
梁起鹤拿起装鱼的袋子撕开,也不知道现在唐粤查到多少了,要不晚点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这顿晚饭梁起鹤做了近两个小时,等到林稚虞看到桌上丰盛又喷香的五菜一汤时,头一回对他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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