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是柔姬母亲的姓氏,她自打从家里出来,便化名为施柔,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白衣男子双手作揖,还了一礼,“在下姓骆,名冰河,姑娘不必多礼,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骆冰河?江宁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没头没尾的想法。
不过看了看面前的两人,她随即又觉得颇为荒唐,甩了甩脑袋,便把它抛至脑后了。
听到骆冰河的话,柔姬对他的印象不由又好了几分,“骆公子谦虚了,也许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可对我来说却是救命的大恩,还请骆公子受我一拜。”
言罢,柔姬果真俯身正正经经地对着骆冰河行了一大礼,骆河这次倒也没有推脱,实实在在地受了柔姬这一礼。
“施姑娘的大礼在下也受下了,那今日之事姑娘自也不必挂在心上,此事咱们便就此揭过如何?否则这般谢来谢去的,着实别扭了些。”骆冰河笑吟吟道。
大恩不言谢,她记在心里便是,柔姬想通后也不再扭捏,爽朗地应了下来,“好,如此也好。敢问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这芙蓉镇暂时怕是回不去了,不知有没有耽误公子的事?”
柔姬只以为骆冰河今日是要去住客栈的,经过刚刚那一闹,就算他们敢回去,怕是也没有客栈敢收留他们了吧。
骆冰河笑了笑,道:“无妨,我本也没打算要住店,今日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不过,倒是施姑娘你有何打算,我看你定打算住客栈的吧,这芙蓉镇距离下一个小镇还要走上一日的路程,这眼瞧着天就要黑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姑娘接下来可有去处?”
“还没有,我也没料到会出这种事,所以……”柔姬这会终于想起自己的处境了,颇为尴尬地挠了挠头,道:“不过没事,待会我到附近找个村落,看方不方便在村民家借住一宿。”
骆冰河若有所思片刻,道:“据我所知,此地因位于何家庄地界不远,这方圆几十里并未听说有何村落,这没有丝毫头绪的找寻,怕很难有结果吧。”
骆冰河顿了顿,继续说道:“若姑娘不嫌弃的话,可去在下落脚的陋舍暂住。”
闻言,柔姬一愣,明显有所迟疑,虽然修真界的女修与寻常家的女子不一样,男女大防之事看得也没这么重,但贸然去登一男子的门,柔姬觉得还是有些不妥。
而且,此人虽然救了她,但归根结底还是属于身份未明之人,柔姬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骆冰河似是看出了柔姬的顾虑,笑了笑道:“施姑娘放心,在下虽然只是一介散修,但也算是正经的修仙之人,并没有什么居心不良的心思,若姑娘实在有所顾忌的话,就当在下没说过这话就是了,不必为难。”
看到骆冰河这般坦坦荡荡,柔姬突然觉得自己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骆冰河摆了摆手,一脸不在意地说道:“无碍,姑娘一人行走在外,警惕性高些是好事。”
柔姬自行惭愧地笑了笑,思量一瞬后,俯身作揖道:“好,那今日便叨扰骆大哥了。”
江宁和言祁跟在两人身后,绕过山坳来到了一片竹林深处,在这一路上,江宁也陆续从两人的交谈中大概了解了骆冰河的来历。
原来骆冰河并不是这里的人,之所以来到这芙蓉镇也是为了何家庄而来,追其原因竟与柔姬殊途同归。
柔姬是因为仰慕几百年前那位独闯何家庄的修仙前辈,才想着过来瞧一瞧,而骆冰河来到这里竟也是因为仰慕那位前辈,不过他与柔姬有所不同的是,他过来竟是为了守护。
因这何家庄的独特性,虽然被仙门百家的阻阴阵封住了,但偶尔还是会招来一些邪祟在阵的结界旁徘徊,当然还有一些不怀好意的邪修,都企图破界而入,而骆河便每日来往于结界周围,斩妖除祟,外加料理这些不怀好意的邪修。
几人很快来到竹林旁的一座小院子前,院子时篱笆围着的墙,里面几间茅草房,虽然瞧着简陋了些,但在这荒郊野岭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住处了。
院子不远处有一条小河,依山傍水,流水潺潺,倒也算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了。
“骆大哥,你这住处选的真是不错,就是不知这院子是哪户人家留下来的,真的就这般弃在这里不管了,难道就不会觉得可惜了吗?”
柔姬和骆冰河两人一路聊得颇为投机,再加上有着共同的仰慕之人,关系一下子拉进了许多,这称呼方面自然也就有所变化,毕竟两人都觉得姑娘、公子这类称呼着实客套了些,于是两人一合计,柔姬便唤骆冰河为骆大哥,而骆寻则是直呼柔姬为施柔。
骆冰河摇了摇头,回道:“这院子不是旁人留下的,是这些日子来,我慢慢搭起来的,不用担心被赶出来,可以放心住下。”
柔姬很惊讶:“你说这院子是你自己建的?”
江宁也颇为意外,她本以为这院子是骆冰河随便寻的哪家荒废的屋子,自己再归置归置住下的,竟没料到是他自己动手建的。
骆冰河浅笑道:“小时候跟着师父住在深山里修炼,什么都要自己来,所以这些琐事多少都懂些。”
“你真厉害。”柔姬由衷地赞赏道。
像柔姬这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小姐,自幼除了修炼之外,一概琐事均有专门侍奉的人打理,也就是此次偷跑出来后才发现,在生活一事上,她简直就是白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