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还不行,还要更多的钱买药。可我实在拿不出钱了。我娘跪着求我给她治病。我却一个子儿也没了呀。
说到这金小三呜呜呜地哭起来,我实在拿不出钱,我娘她竟然好了。后来我才知道,她哪有什么病,不过是找个理由骗我钱。
我嫂子每天给她煮的不是药,就是晒干的野草煮的水。
这是亲娘啊!亲娘!
说到伤心处,金小三的眼泪哗啦哗啦的直往下掉,我气不过,说要出来谋生。问他们要些路费,只给我十文钱。
我就拿着这十文钱,一天吃一个馒头。没钱了就讨饭吃,一路要饭要过来的。
安营长,家里不给活路啊。不给我活路。
安康坐在一旁,眼里满是气愤,他这些个兄弟,个个都是好样的,身体残缺依然坚持着努力,想要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他们家里人,不帮忙就算了,尽算计他们的卖命钱。
看着金小三满身破烂的衣裳,脸上哭出一道一道的花印子,安康当即坚定道,小三,你别哭。来了余阳就是回了家。他们不给活路,我安康给。
金小三,别哭了。到咱们余阳,好几个兄弟都在这,咱们勤勤恳恳,吃穿不愁。赵秦在一旁安慰道。
小三,安营长这可好了。人都好。什么事都有兄弟我呢。宋石头拍拍金小三的肩膀,心中唏嘘不已。这种事,他再明白不过了。出去打了几年仗,他们仿佛成了家中的外人似的。爹娘都不是亲爹娘了。
傅二山竖着耳朵听隔壁屋子的动静,只零星听到些哭声和一两句大声说话的动静,其余的却是什么也听不到了。
屋里的傅川和杨二郎只在院子里有动静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其余时间各自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约莫着晌午了,傅二山瞧见有人三三两两地出了院门。隐隐听见几句,吃饭了,吃饭了。
杨二郎摸着肚子站起身,拍拍傅川的桌面,走了,吃饭去了。
傅川抬起头,恋恋不舍地合上书本,带着傅二山一起去了食堂。
呵,这食堂可真干净整洁。这是傅二山看到食堂的第一印象。
傅川耐心地给他讲解食堂的规则,当听到米饭随便吃时,傅二山睁大了眼睛。米饭都能随便吃了?
他端着托盘,跟在傅川身后一起打饭。好多盛了肉块的小碟子整齐地摆放在选菜区,傅二山看着眼都快直了。
他看着前面的杨二郎选了一块鱼段,一碟子炒鸡蛋,还有一盘青菜。小川的盘子中放着一碟红烧肉,一碟子茄子烧肉沫和一盘凉拌木耳。
他端着托盘有些不知所措,想去拿肉吃,又怕被被人说。正在犹豫时,只见一只小手的手果断地放了一盘子红烧肉在他的托盘中。
傅川用眼神示意道,二哥,再选两个菜,一个素的,一个小荤。
端着托盘跟着傅川找位置时,傅二山还在心里想,都说杂志办事处是个好地方。他在那坐了一上午也没察觉出来,现在这顿饭是真让他察觉出来了。两口香喷喷的红烧肉能干下半碗米饭。傅二山厚着脸皮又盛了两次饭。
趁着午休的间隙,傅川带着傅二山去了余阳县大学堂。
大学堂前后两条街由县衙规划,统一建设学堂街,文识街。大学堂建成了,学堂街和文识街还都在建。
据傅川了解,这些建设都是由县衙找的工头安排的,不会克扣人,中午还管一顿饭。
街上的店铺卖些什么,等建设好了以后都由县衙安排。傅川边走边给傅二山介绍。
学堂街的工头老包蹲在树荫底下正吃饭,见傅川领着人过来了,连忙把碗放下,口中的饭食匆匆嚼了两下咽下肚,打着招呼,账房小先生。
傅川这么点个年纪就和那个杨二郎一起管着杂志办事处的钱袋子,听说还是安少爷的嫡传学生。以后那还了得?现在就得交好!
包叔,我来问问,咱这还缺不缺人。我二哥想找个活。傅川一直是礼貌而客气的。
老包看了一眼傅二山,立马点头道,缺。多个人就能早点完工,早点完工我也好早点结钱。
傅二山就这样留在了学堂街的工地上。老包时不时地蹭过来打听事。听说傅二山是傅川的亲二哥,老包的态度更热情了。
干完一下午活,傅二山寻着记忆摸回杨二郎家的院子。傅川正坐在廊下看书。
傅二山拘谨地叫了一声,小川。
这是小川的二哥吧,开饭了,开饭了。二郎奶奶握着饭勺,站在厨房门口,面容慈祥,屋里坐着去。
傅二山应了一声,慢慢地走进屋内。
另一边,安府内,安康回了家,只抱了一下平安便钻进自己的屋子。虎子,我粮食营那些兄弟们老家的地址呢?
虎子走到五斗橱边,打开橱门,抱出一个黑色的木头盒子,少爷,都好好地收在这呢。
除了金小三之外,还有52人归家。我要给我那些粮食营的兄弟们写信。若是家里呆不下去了,都来找我安康。安康撸起衣袖,喊道,虎子,磨墨,少爷我要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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