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珝推开门,被高浓度几股信息素刺得头昏脑涨,进门便看见床上那片白生生的肉,他皱着眉往里走。
厉轻听见他的脚步声,笨拙地拆着纱布,跪起来解着。
“嗯……帮帮我顾凛,弄不开。”
顾珝停住,“你他妈叫谁?”
厉轻立马懊悔地改口,“嗯…顾珝,帮帮我吧……”
“跟二哥玩什么游戏了,真够骚的,在门外都能听见你发骚的声音,不就是发个情吗,没有alpha肏你你会死吗。”
讽刺之间,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她跪在床前,感受到他靠近,伸出手臂探寻他,抓到他的胸口,她又往前挪了一段距离,没有把握好度,几乎贴上了他的身体,举着手臂弄了好半天,有些体力不支,攀住了他的肩膀。
“你叫我二哥‘顾焱’。真会玩儿……”顾珝掐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白色的纱布遮住她半张脸,将那两片被吻肿的唇更加凸显出来,他像检察官一样,视线在她的脸上和脖子上逡巡。
厉轻立刻陷入窘态,耳根红透了,“嗯…我认错人了,顾凛应该不会再理我了。都怪我的,我真的很笨……”
情欲褪去不久,她的身体还泛着淡淡的粉红,比粉玫瑰的颜色浅淡,比白玫瑰深。
他不想多看情色的痕迹,手搭在她的后臀上,“你应该还在发情吧。”
厉轻骤然跪坐下来,把头靠在他的腰间,迷茫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吧,不过我现在不难受了。可是我好累啊顾珝,很渴,可以给我倒一杯水吗?”
“没有水。”
顾珝后退一步,厉轻失去支撑,摸索着往床上缩。
“那能帮我把这个取下来吗?”她艰难地抬抬手臂,指着纱布。
“不用取,挺好看的。二哥就是看你这样硬起来的吧。”
“别…别说这些了好吗。”她舔舔干燥的嘴巴:“我是不是快死了啊,好难受……”
“什么?”
“我好渴也好饿,顾焱不喜欢我了,顾凛不会理我了,你也不喜欢我,总是欺负我。没有人关心我,没有人给我一滴水。”
顾珝不知道想到什么,没说话。
发情期的omega情绪也异常敏感,alpha稍微疏远她,她都会很难过。现在她把他的沉默当成默认了,她在这个家里真的什么也没有,她想钻进浴缸里,放满一缸水,再也不出来了。
“算了……”
她茫然地摸索,爬下床,伸着手臂在房间里乱走,想找到浴室的方向,她换了很多次方向,脚步也越来越乱,除了摸到了一动不动的顾珝和那架床,她什么也找不到。她失望地垂下手,对着错误的方向喏喏:“对不起。”
顾珝一直看戏一样,终于有了反应:“对不起什么。”
“当时……我不是故意想打你的,我只是……太伤心了。”
顾珝不爽地冷笑,一把抓过她的手臂,扯下床单给她裹上,抱起她,走到门前,“开门。”
“噢……”她摸着门把手,好半天才把门打开,顾珝没骂她不中用。
她伏在他怀里,看不见任何东西,所以他们路过纪丞身边的时候,她也没看见他,错过了他痛苦的表情。纪丞叫她的名字,她浑身一颤,感觉自己的模样实在没脸见他,躲进顾珝的颈窝里,紧张,不说一个字。
纪丞就这样又一次看着她被别人抱走,她甚至不理会自己。
是什么变了吗,纪丞不知道。
顾珝将她放进浴缸里,粗心地放了很烫的水,烫红了她的脚,她迟钝地喊痛,他才意识到她被热水烫了好久。
“脑子呢!”
“可以不要骂我吗,我真的好累啊……”厉轻站不住了,干脆躺下,伏在浴缸边上,变出漂亮的尾巴,可是她今天没什么力气摇尾了,心情也很糟糕,鱼尾巴看上去都没了光彩。
顾珝一把扯下她眼前的纱布,粗暴的动作,勒痛了她的眼球,她捂住眼睛,委屈地哭了。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啊,我道歉了啊……”
“哭什么哭,昨天到现在,还没哭够吗。”顾珝把纱布丢了,举起花洒对着她一顿乱淋,嫌弃她得要命,不时命令她自己动一动,把头发也洗干净,不许有一点汗味。
不蹲不通人情的淋洗下来,厉轻真的累到精疲力竭,只能趴着什么事情也干不了了。她再次请求alpha给自己一杯水,她已经习惯了陆地的生活,知道这里的水是不能喝的。
顾珝恨她一眼,重重关上了浴室门走了。厉轻被他拍门的动作吓得流泪,想他肯定是不会再管她了,暗暗伤心抹泪,恨不得顺着下水道游走,再也不想待在顾家了。
可是顾珝回来了,他端了一盘东西,银盘放在她面前,里面装着水,还有海鲜蔬菜沙拉。
他递给她一袋透明的液体:“把这个喝了,想死你都死不了。”
她瞄一眼美味的沙拉,还是止不住啜泣,“这是什、什么啊……”
“营养液,赶紧喝了,不就是饿了渴了吗,顾家又不是养不起你一张嘴。”
“好喝吗?”
“废话多。”他把东西递到她跟前,用一种凶狠狠的眼神瞪着她,她接过营养液,用舌头舔了舔口子处溢出来的半透明液体。
“嗯,好难喝。” 一股淡淡的乳腥味直冲口腔,她皱了皱红红的鼻头,嫌弃地仰头躲避。
“不喝完不准吃东西不准喝水。”
小美人鱼摆了摆尾巴,一边无声抗议,一边仰头将液体吞入口腔,灵敏的味觉遭到冲击,她紧紧闭着眼睛猛灌下去半袋,呼啦呼啦喘气,歇一歇,又将剩下半袋喝完了。
喝完以后她发现自己已经很撑了压根吃不下海鲜沙拉了,摸摸凸起的肚子,感知片刻。
“我好像……不渴了。”
营养液本身就是为发情期的omega和他的alpha专用的全方位营养补充药剂,光靠营养剂就可以维持双方的体力,自然不需要再进食。顾珝抢下她手里的空袋子,端起银盘就往外走,“行,这些都用不着了。”
“你你……别走啊…”
厉轻很快恢复了体力,缩起鱼尾巴裸着追上去,把住他的手臂,哀求:“能不能把沙拉留下,我想吃的,别拿走好不好……?”
“吃多了撑死你还怪我谋杀。”
“什么啊……”
她迈着小碎步贴着他的身体跟着他出了浴室,一直跟到卧室的一角,顾珝放下盘子,她还在求个不停。
“谁教你在浴室吃东西,马上去把衣服穿上,果然是进化残疾的生物,脑子里只想着进食,不知规矩和羞耻。”
被他批评,厉轻立马难堪地拢住胸,手臂勒出一层厚厚软软的乳肉堆在胸口,顾珝抬起视线,手背蹭了下眉毛,用更加严厉的声音吼她:“滚去把衣服穿好,假矜持。”
“…嗯……好。”
他总是很凶,应该特别讨厌她。小美人鱼挤挤眼睛,排除掉不被喜欢的一点点伤感,识相地不跟他吵,转身往衣柜跑。跑动的过程她的湿发在腰间晃动,让细细的腰肢若隐若现,臀肉韧韧地弹。顾珝定睛看着那个背影,呼吸有些重,眼珠子开始充血,简直想把她抓过来打一顿。
除了勾引alpha上她,她还会做什么。
她穿上长裙,裙子可以遮住大部分皮肤,顾珝的脸色才转而好看些,坐在桌子旁沙发的上盯着她野蛮地进食,不时教训她几句,让她不在人前也要注意形象,不准把沙拉酱弄到脸上。
“我知道我知道……”
厉轻欢快地吃着新鲜干净的裙带菜,压根顾不上理他。不过高兴不过多久,吃到一半,叉子突然被顾珝抢走。
他收拾着盘子,“不准吃了。”
“啊……”厉轻遗憾地摇摇头,“可是我还是很饿,可不可以再吃一点。”
顾珝眯眼,目光扫过她凸起的肚子:“不准吃就不准吃,废话怎么这么多!今天再敢顶嘴罚你跪大门口!”
“嗯,好…我不吃了。”
厉轻死死抿住下唇,一脸委屈像看着他把东西都端走了,她摸摸自己的腺体,好像又有点烫了,她钻进被子里,把自己捂起来。睡一觉就会好的,她尽量收缩着身体,很快就睡着了。顾珝看见青天白日自己的床上隆起一团,她就是在挑战自己的忍耐力。
他走过去想教训她,白天不准在他的床上睡觉,刚刚俯身靠近,厉轻像早就知道他在旁边,兀然睁开眼神,炙热的手掌勾住他的脖子,露出一个虚虚晃晃的笑:“一起睡吧,好累啊……”
她的脸蛋红得不同寻常。
“你……又发情了?”
厉轻摇头矢口否认,“没有。我好困,你别骂我了,我只是借一借你的床。”
顾珝已经懒得骂她对自己的身体一点也不了解,挪开她的手,“不准动,我给你打一剂抑制剂。”
他说一不二,开始准备药剂,厉轻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可是我的alpha就在这里……我为什么还需要抑制剂啊。”
顾珝撕包装的手一僵,内心斗争好一阵,久久才给出答案:“不想睡觉吗,我要是当你的抑制剂,你一分钟也别想睡。”
沉默。
厉轻就这样看着他为自己注射抑制剂,然后命令她不准乱动,不休息就滚出去。情热被抑制剂绊住,疲惫感再次涌上来,这一次她入睡得尤其快,迷迷糊糊睡过去前,好像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直到顾珝的手臂伸过她的颈窝,她的后脑勺坚实地靠到他的臂膀上,她终于确定了,alpha真的在陪她睡觉,就在她身边。像是在默默照顾状况不稳定的她,是关心她吗,厉轻带着疑问进入了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