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眼看祁凛还要张口说什么,她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唇。
少年柔软薄透的唇瓣,就此擦过她的掌心。
他静静地看着她,目光直白而毫不掩饰。
她被看得脸颊几乎烧热。
……明明这样还太早了。
而她一开始,根本没有想那么多的。
可是在说出的那一刻还是有喜悦感涌了上来,这种感觉骗不了人。
“不要说了。”友枝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其实我有在慢慢喜欢你的。
姑且等一等吧。
起码,等我们都成年。
她想着,耳根忍不住发热。
而被止住话头的祁凛,却把她掩饰羞涩的这句话,听成了直接了当的拒绝。
他愣住。
心脏的血液像是瞬间凝固了一样,巨大的缺口因此落成,洪流倾泻而下。
心一寸寸变冷,也像被谁攫住喉咙,难以呼吸。
看吧。
在期待什么?
她也根本不会喜欢他。
真是自以为是又自讨苦吃。
他自嘲地这么想。
心中乱的像是被猫弄皱的毛线团,五脏六腑开始发痛,他唯一一次赤诚地坦露心迹,却如此狼狈不堪。
祁凛的指节开始变得僵硬。
随后他起身,轻轻推开了她。
第72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首发
被推开后, 没反应过来,友枝有些发愣。
眼前的少年站起来,狭长小眼睑垂下, 指骨紧紧地攥着。
他低着头,下颌的线条模糊不清。
让人觉得不对劲。
在离开的瞬间,友枝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祁凛。”她唤了一声。
少年的身形一顿,随后视线落在两人的手上,薄薄的唇线紧抿,喉结轻轻滚动。
都拒绝他了。
还这样做什么。
脑子里要乱死了。
祁凛觉得自己被弄得一团乱了,因为被变相拒绝五脏六腑好像都在疼,甚至难以呼吸了,她还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自己,好像片叶不沾身一样的清纯无辜。
他忍不住抿紧唇。
声音从齿缝间轻轻渗出,几不可闻。
真是个……恶劣至极的小姑娘。
祁凛想。
“其实我……”友枝刚要说什么,走廊那头忽然传来了一阵阵的喧闹声,看来有其他学生上来了。
然后她的手指被轻轻拂开。
少年走了。
“你去哪?”她忍不住问祁凛。
……
没有被回答。
后来的几天,她隐约察觉到对方可能是误会什么了。
对此她脸红, 苦恼,又无可奈何。
因为那并不是直接的告白, 她没有正面回答, 本以为对方会懂,现在发现好像并不是。
真的是自己太隐晦了吗?
“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嘛~会少年慕艾心生恋慕有什么错误~”
学校食堂, 中午,人潮汹涌。
友枝咬着筷子,无精打采地看着被挂在高处的电视, 电视此时正随机播放的一个综艺节目, 被主持人称为“少女之友”的搞笑明星拖长了声音, 这么用带着笑意的语气说着。
“有没有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初恋经历?”
有嘉宾开始回忆被暗恋的初恋对象表白的事,他们听了哈哈大笑,“明明是想委婉地答应,结果却被对方彻底误会了意思?好惨哦你,哈哈哈哈哈。”
因为主持人很会来事,不断开着嘉宾的玩笑,逗得食堂里一众学生们都在笑。
友枝:……
他妈的,膝盖好像中了一箭。
她心不在焉地翻着盘子里的炒饭,很忧愁地叹了口气。
咋办啊。
该怎么说啊。
他到底怎么想啊。
不会又要哄吧。
“唉,烦死了——”
“我说,你们还没和好啊。”沈归京咬着饺子,看对面的友枝摧残着一头柔顺的长发,还愁容满面,他含混不清地说,“这都多少天了,闹别扭也差不多得了。”
她啧了一声,随后掀起眼帘,“你呢,你不他好兄弟吗,他的近况什么样你不知道?”
沈归京听了摊手,一脸的无辜:“我和阿凛是走得近,但他最近不来学校,电话打不通,也经常不在家,我也联系不上啊。”
她听了,筷子尖猛然一顿。
“连家也不在?”……那他会去哪里啊?
开始的时候,她忍不住往坏的地方想了想,却又觉得不太可能。
仔细想了想,友枝心中隐约有了想法。
于是在放学后,她独自去了镇末的那片水稻田。
沿着窄窄的泥道走过,入目是满地金黄色的稻杆,和已经半干涸了的渠塘,风吹拂头发,今天温度高一些,很和煦。
有灰色的麻雀蹦跳其间,喙里叼着杂穗,叽叽喳喳。
不远处的大河波光如那一日,上面却不见摆渡的老翁,空有一艘小船,栓停在岸边,偶尔被风划过一条条水波。
那条黄狗汪汪两声,跑过来,摇着尾巴,朝她歪头,警惕地打量着。
友枝见状,立刻从自己包里拿了一块肉骨头,撕开塑料袋,然后扔给它。
狗子嗅了嗅,随后低头迅速叼起骨头,迈着步,小跑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