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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页
    祁凛自顾自地咬着蛋筒。
    河风习习,不断吹拂两人的衣襟,灿烂的日光倾泻河面,波澜的游水闪动着,波光粼粼。
    她缓缓看向身侧的人,对方手臂上的伤口好了不少,但是唇边仍有轻微淤青,还有……他眉角的那个伤口。
    有些严重。
    创可贴印出一点轻微的血痕。
    少年淡漠地看着脚下的河水,手指攥住冰淇淋蛋筒,微抿着唇角,一副不驯服的模样。
    友枝的喉咙动了动,她想问这眉角的伤口怎么来的,最后还是止住了。
    “你上课为什么不好好听讲啊。”末了,她问了另一个问题。
    “不爱听。”少年神色平淡,模样很无所谓。
    “……”
    “那你为什么总睡觉啊。”
    “因为晚上睡不着,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少年不耐烦。
    被怼了。
    切,轮到她问就这样,屑男人。
    友枝偏过头不理他。
    过了过。
    “沈归京说你们明天要停课去废弃教学楼做卫生,是被之前那事波及的吗?”
    女孩忖度着开口。
    祁凛听了,不咸不淡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友枝了然。
    看来惩罚也不算太重……果然舅舅手下留情了,她之前求情还算有些效果。
    至于理由吗……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只是不想看到正义出手的人被惩罚过重而已。
    随后少年修长的指腹夹紧一掷,蛋卷纸被扔进旁边的垃圾箱。
    他没打招呼,转身走下桥梯,离开了。
    祁凛离开后很久,友枝才想起他好像没有问自己那幅画的事情。
    呜噫,幸好没问。
    她垂下眼呈鹌鹑状。
    ……不然要被尴尬死。
    她都已经可以想象那人扬着下巴,坏坏勾着唇,斜睨着她戏谑的模样了。
    所以,他大概是已经忘了吧。
    她这么想。
    ————
    这周,祁凛的脾气忽然变得非常差。
    性子乖戾,阴晴不定,无人敢惹。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和孙薇不愉快又耗人精力的会面,可能是不长眼在街边堵他的那群傻逼职校混混,那群恶心的孙家人,也可能是因为友枝。
    诚然这丫头并没有惹自己,但是他就是觉得燥热,烦躁,不知所谓。
    他总是会被她吸引,总是会被轻易扯动到某根神经。
    夜晚入睡后,原本梦境的场景有时候变成了校园,花房,学校体育馆。
    还有……那个脸庞沾染斑斓颜料的桃花眼少女。
    不再是那些寒冷又无助的噩梦,被抛弃的痛感,又或者那些无比丑恶的脸。
    她闯进来,撕破黑暗,脸上扬着很灿烂的笑容。
    好像就和现实反过来了一样。
    她总是跑过来烦他。
    “你很孤独吧?”
    “我和你做朋友?”
    “理我啊?”
    “祁凛,我来拯救你吧!”
    傻里傻气,他每次听了都要怼她。
    但是……很温暖。
    醒来后他照样会暴躁炸毛羞耻,手里的抱枕被扔出去三次后,光荣退休。
    而在久违的放松后,是一种逐渐积累的失重感。
    像有什么东西轻轻巧巧地占据了心脏一样。
    ——
    上午,课后,祁凛坐在教室写8000字检讨。
    开头前四个字:检讨个屁。
    后四个字:老子没错。
    他把这句话写了40遍,又凑了些车轱辘话进去,编到1000字。
    实在编不下去,他按着笔杆开始摸鱼。
    友枝正坐在前面背着书。
    是文言文。
    “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
    女孩背着背着,似乎忘记了后面的内容,她翻开语文书,看了一眼。
    他一抬眼,就能看到友枝垂在肩颈的长发,散在空气里的,是一股隐约的橘子香气。
    那天让他失眠的肇事者。
    还有那天,那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梦。
    梦里的少女勾起唇角,攥着他的手,一双眸里灵动耀眼,湿润带着香气的唇瓣轻轻擦过他的唇角,那种触感很温柔……
    祁凛抿唇,脸颊忽然升温,手里握着的笔控制不住在白纸上划过一道深深的痕迹。
    他垂下眸,半晌轻嗤一声。
    什么拯救啊。
    谁需要她救。
    还有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他有些焦躁地用指节扯了扯衣领,好热。
    忽然发觉坐在前面的女孩在浅浅地说话。
    他略微掀起眸子,看过去。
    友枝略微压低了声音,她正在给高秋佳讲题,语调很温柔。
    她声音柔缓,不急不慢,像是网上那种助眠的as.mr,听着很舒服。
    祁凛忍不住往前看了一眼,发现那是一道很简单的三角函数题。
    就这,也需要她教?
    友枝讲完了,问她:“听懂了吗?”
    那个高秋佳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点了点头,“好像懂了。”
    友枝一时失笑。
    “呜呜我自己再研究一下,谢谢枝枝!”
    ……嘁,菜鸡。
    高秋佳一直叽叽喳喳的,她竟然也不嫌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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